钟怀风抹了下颈上的伤口,指尖一点殷红触目惊心。
对鲜血的狂热险些冲昏理智,他很快地别过眼,不让自己的目光再沾到它。
他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不需要把我变成吸血鬼。”
“我什么都不要你做,我就想要一个解释,你能办到吗?”步天歌望着他,眼神幽暗。
她走到洗手池边,用随身带的小刀割开手腕。
血珠从伤口渗出,在白皙的皮肤上拖过长长红痕,然后滚落到水池中。
甜美至极。
步天歌回眸,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想尝尝吗?连邵成那个人类都迷恋我的血,我猜它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谢谢,不过我下不了口。”钟怀风礼貌道。
“是吗?”
步天歌将刀冲洗干净收好,空气里弥散开很淡的血腥味。
她走回到他面前,手腕上的刀伤没有愈合,血的味道立刻浓重起来。
钟怀风借玩手机分散注意力,把她当作一团空气。
难得看他如此窘迫,步天歌得意不已,借机逼问:“江老爷子做过什么,值得你用梦境一夜夜折磨他?”
“亏心事。”
又在含糊其辞。
步天歌还想问下去,系统兴奋的声音传入脑海,“宿主!系统刚刚调看了江老先生的病历,有了新的发现!”
步天歌咽下将出口的问句,“你长话短说。”
系统:“十九年前参与抢救的医生里,有一个助手自杀了。”
当年江老爷子突发心梗,因错过抢救黄金时间落下后遗症,江家却黑白不分地给医院施压,柿子挑软的捏,这压力又转嫁到助手头上。
有个助手想不开,不久之后负气自杀了。
十九年前通信远不如今日发达,再加上有心人的打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助手自杀,这种事连翻起一朵小水花的机会都不会有。
步天歌看得通透,不动声色道:“我知道江老爷子那晚很害怕,但他把心事埋得太深,我并不能读出他在怕什么。”
钟怀风抬了抬眼睫,“我告诉过你,他觉得自己亏欠儿子儿媳一条命。”
步天歌说:“江家在s市赫赫有名,这在当时好像不是秘密。”
“那你的意思是?”
“一件都不算秘密的事,至于捂得连读心都读不到?”步天歌朱唇轻吐,“你在撒谎。”
她真的很想提刀架在这个狗男人的脖子上。
他当她什么了,脆弱得听不得一点人间残酷的白莲花?她经历过的哪件事不比这残酷?
他们是挚友,是恋人,她曾经以为他们之间有的是信任和理解。
步天歌挑起他的下巴,以纯血王族的威严命令道:“为什么杀他?我命令你和我说实话。”
钟怀风抬眼,猩红的眼瞳骇人而妖冶。
他说:“杀他不在我的计划里,但他该死,这是我答应那个人的。”
“你答应谁?”
钟怀风低眸指了指自己,“答应这些没有能力枉有野心的可怜虫……他们把愿望交给我,我替他们活下去。”
果然。
步天歌又问:“他还要你做什么?”
“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钟怀风抓起她的手,指尖轻按手腕上的伤口,声音沙哑,“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