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聂云要走，老者忽然再次跪下，老泪纵横：“高人勿走，我等老弱病残死不足惜，只求高人带走一些年轻人还有孩子们，你是我们的大英雄啊！”


    “英雄”两个字，在聂云耳中是那么刺耳，因为他不是，他救不了大家，乱世到来，他自己也是渺小的那一个。


    然而，聂云如何也迈不开步伐离去。


    “我知道我救不了所有人，我知道我能救眼前这些人，也救不了其他人，我最终拼尽一切，救下的也只是沧海一粟，但那又怎样，他们就在我眼前不是吗？他们在祈求不是吗？弱者就真的该被抛弃吗？如果是那样，爷爷为何没有抛弃水月宗，依旧守护着弱小的水月宗？”


    没有答案，聂云心中没有答案，他忽然感觉到，他学到的那些，不再那么真理了，就算是无用之举，计算只是心里过不去，就算是妇人之仁，他这一刻却依旧作出了决定，跟着自己的感觉去走。


    “我带你们走，你们重新生活吧！”


    众人刚绽开笑颜，还未道谢，便是被聂云收进了寒月塔中的世界，在里面再造家园。


    “我能看到的，既然我有能力，为何要视而不见？”


    分不清那些对错，但聂云已经不想去考虑对错了，他已经不想去做一个绝对正确的人了。


    嗖的一声离开，他朝着天界内陆而去，他已经意识到，上一次的暴动之后，次元之门至少在某种意义上被打通了，来到他们世界的，不再只是摩罗花那么简单，还有更可怕的，或许便是传说中的魔！


    “魔界……魔……你们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如果你们要毁灭我的世界，抱歉，就算我再渺小，我也会竭尽所能毁灭你们，我聂云……绝不坐以待毙！”


    ……


    空间传送刚结束，聂云再次来到一座死城，依旧看到的是血流成河的景象。


    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状凄惨。


    惨不忍睹！


    血腥味弥漫，浓重得不知多少年后才会消失，尤其是诸多强大修者的血，引来了无数嗜血的飞禽，啃食过后的场面愈发难以入目。


    这一次，聂云发现了一些特殊的气息，他站在眼前死城的正上方，一缕特殊的气息被他捕捉到，这股气息极为可怕，甚至不亚于鬼谷的死气，光是让人感觉到那么一丝，便是忍不住心悸。


    不同的是，这股气息没有鬼谷中死气那般攻击力，却更像是活的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已经不知道是聂云第几次生出这般疑问了，越是朝着内陆方向而去，他越是本能地感觉到害怕。


    一路继续前行，终于，他看到了人影，一位武圣正仓皇而逃。


    “阁下留步，请问发生了什么？”


    终于看到人影，聂云顾不得其他，直接以圣力拘禁对方，顿时将此人吓了一跳，直到隐约感觉聂云没有恶意，他才稍微咽了口口水：“魔！是魔……快走啊！”


    “魔？你能说清楚点吗？”聂云皱眉。


    然而，聂云的态度却是让此人急眼了：“你自己去看，就在那个方向，求你放我走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眼看着对方都要哭出来了，聂云将对方身上的禁制撤掉，只见此人眨眼间便是消失了。


    没理会他，聂云连忙朝着前者刚才所知指的方向而去，很快，他见到了更多逃亡的人，竟是连武圣都在四散而逃，那模样害怕极了脸上充满了惊恐。


    原来不是刚才那人胆小，而是大家都这般……


    愈发急切的聂云将速度骤然提到极致，很快，他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他想见到的一幕，只见眼前一座大城，早已经血流成河，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之前的血迹早已经干了，而这里腥红的血液却还在流淌，不断渗入大地中。


    刺鼻的血腥味让聂云意识到，这已经是一座死城了，果不其然，才稍微近前，他看到，满城的尸体，其中不乏强者。


    坍塌的城墙和建筑上，更是不乏死尸，而被废墟掩埋的，还不知道多少。


    一道浴血的身影，整个人宛如血人一般，而聂云更是惊恐地没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任何人类的气息。


    此时此刻，这个血人正在屠杀，他一手将一人神识拍碎，一爪便是洞穿了另一人的胸膛……


    他就像一个血魔一样，旋即又是一口咬在一人的脖子上，整个撕咬下一大块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他的身上，不知道沾满了多少人的血。


    “人类……真是美味啊！”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无穷的魔性，像是野兽喉间发出的低吼，恐怖的气势伴随着这一声，霎时间蔓延开来，少部分还活着的人，顿时像是见了鬼一样，愈发疯狂地逃窜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那血魔笑声邪魅，忽然来到死城上方，剩下满城尸体，伴随着无数黑雾而起，疯狂地朝着他汇聚而去，原本就可怕的气息，霎时间再次疯狂地暴涨。一时间，身下那无数的尸体，像是他的养料一般。那般成长速度，简直骇人，即使气息诡异难以判断，但简单地估摸，刹那间便是接近了圣王层次。


    “趁现在动手，杀了他！”


    忽然，一群人出手，他们疯狂地朝着城上方的血魔出手，甚至有些自杀袭击的意味。


    “哈哈哈，你们陪他们一起死吧，过来！”


    一直大手忽然按下来，这一支自杀小队根本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可以预想，之前这般出手，小半座城的人都要死在这一手之下。


    “你们不要送死了！”


    忽然，一道身影拦在了众人身前，却是顿时惹来众人大怒。


    “让开，我们必须杀了他，我们不是待宰的羔羊！”


    几乎声嘶竭力的模样，感动得聂云一塌糊涂，他没有想到，所有人都如临末世一般，却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战斗的欲望，竟然还有人和他一样，死都要站着死，在战斗中死去。


    砰！


    一掌拍下去，聂云轻易将眼前的大手轰碎，旋即不顾愣神的自杀小队，他杀向了眼前的血魔，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对方的上空。


    “去死吧！”


    眼中没有丝毫波动，曾经聂云以为当自己见到对手的时候，会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而真的到了这般时候，聂云却发现自己无比的而冷漠，仿佛在他眼中，对手根本不是一条生命一般，后者对人类的冷漠，让他以同样的姿态，面对眼前的杀人恶魔。


    砰！


    伸手一点，聂云的指力直接贯穿对手，眼前一片血雾散开，刹那间像是下起了血雨。


    宛如完全由鲜血凝聚的一般，血魔根本就不是人。


    “小心！”


    然而，自杀小队才从聂云的可怕中惊醒过来，忽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