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刚才说的那些酒,特别是那个什么九窍丹液,能给我看看吗?”
夏子桀颇有些期待,九窍丹液,虽然这名字一听就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网文风,但正因为如此,绝非凡品啊!
“早就喝完了,小子要是实在有意,吾授你酿造的方法,也就六十年,弹指一挥间!”
酒状元捻了捻胡子,又在身上摸索起来。
“哈哈哈,晚辈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要办,就此告辞!”
说罢,夏子桀越过了那酒状元,纵身横穿而出,轻点地面,直朝阳州城掠去。
“果然是我想多了,哪来那么多送福利的,耽误时间!”
夏子桀轻功不凡,飞身前行时,只听得耳边似风雨之声,眼见两边枯枝树木连排般的倒来。
心中正吐槽着,忽觉怀中一沉,立时止住了脚步。
摸索一番才发现,在怀中膈应的,是个比拳头略大一圈的酒壶,泥封上还有着四个小字——桃符流霞!
夏子桀猛然回头,朝来处望去,依旧是绵延无际的荒芜一片,空留风声。
“多谢前辈赠酒!”
这次夏子桀是真的心存感激,对方号称无上宗师之境,本事自然不弱李圣唯,犯不着用什么手段害自己。
能将酒壶放在他怀中,他却没有察觉到对方,单是这份本事,已足以让他折服。
想来这酒状元,假意寻人,实则多半也是受李圣唯所托而来,倒也让夏子桀对李圣唯多了几分好感。
事实证明,行走江湖,只要你有本事,装逼打脸,跋扈嚣张都是小事。
但遇见这种类似“老爷爷”的高人,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然后忍辱负重,永远是真理,张良拾履就是个再好不过的例子。
想到刚才最后时刻,自己转身就走,夏子桀叹息一声,果然还是道行不够。
感叹过后便是欣喜,抬手便要揭开那泥封,却突然想起方才那酒状元说过。
这桃符流霞九年方成,酿成之时,降服阴神,宗师大成!
若是现在就开启,会不会白白浪费?
想到这里,夏子桀也不愿去冒这个险,将这桃符流霞收好,朝阳州演武场赶去。
……
天明方才不久,演武场外却早早的就汇聚了不少看客。
今日比武还未正式开始,场中却已有阵列移动,无数武者在场内操练起来,挥洒着汗水。
这些人都是阳州各武林世家的子弟,多为庶出,有幸陪同家主或少主,得此展露头角的机会。
一道身影十分嚣张的,直接掠过天下四宗长老头顶,稳稳的落在演武场的中心位置上。
众弟子不敢有丝毫懈怠,目不斜视,吐息发力,一板一眼的打着拳脚套路,心中期望得到盟主叶恩第的青睐,又或者是被天下四宗长老看上。
在家族中有嫡系压制,难以出头,纵然是金子也很容易被埋没。
被夏子桀指点过的龙庭伟,和被夏子桀杀掉的龙逐玄,就是龙家的庶出和嫡系之间鲜明对比。
但加入武盟,很有可能就是另一番天地!若是被天下四宗长老收为徒弟,那更是鲤鱼跃龙门般的蜕变!
只可惜叶恩第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演武场的入口,赛前会演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些庶出的世家子弟也就越发失望。
直到最后他们退场,叶恩第也没有丝毫动容。
场内场外的人却是渐渐多了起来,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往日人山人海的盛况。
吕崇、林青锋、释净宗、徐天机、王曲靖等人先后入场。
夏某人不出意外的踩了点,最后一个到场。
夏子桀进场的那一瞬间,叶恩第的神色才有些许舒缓,转身回了看台之上。
“看来叶盟主很关注这个姓夏的小子?”
高台坐席上,神霄惊雷宗的长老丝毫没有顾及,直接敞开了天窗。
旁边那老和尚却是神色无悲无喜,淡然道:
“此子没有师门传承,据说是自学成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而今更是与这些宗教门人,世家子弟同台较技。
若是情况属实,确实是个前途无量的好苗子!也难怪叶盟主会如此动心。”
另一旁的云顶上人却心中暗笑,叶恩第的目的他是再清楚不过,只是他倒也很好奇夏子桀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下方盟主抽签完毕,第一场是吕崇对王曲靖!
王曲靖这人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放在夏子桀前世看过那些情节里,这种人基本都是给主角装逼打脸的专用!
这种人能在武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是踩了天大的狗屎运,还能指望他创造奇迹打赢吕崇?
小说里也不敢这么写!
刚好,王曲靖本人也是这么想的,他自认为能走到今天,也不算丢王家的脸,甚至还觉得争了光。
至于王家的家主和那些长老,他们会不会这么想,那就另说了。
反正输给吕崇绝对不丢人,于是王曲靖上场就表示投降,弃权了。
吕崇不战而胜,场外一片嘘声,王曲靖没有丝毫压力出了演武场。
王家的家主已经吹胡子瞪眼,旁边几个老头,更是说些什么“这些年把他惯坏了”“回去之后,家主应该好好管管”之类云云。
夏子桀对这个结果有预料,要是王曲靖真拿出骨气和吕崇打一场,哪怕惨败,倒也会让夏子桀对他刮目相看几分。
然而另一个人现在内心很慌——武盟珠星堂的徐天机。
这货名字也挺有几分主角范,可惜比王曲靖好不了多少。
“怎么又把王曲靖和吕崇安排上了?难道是盟主安排错了?”
这是徐天机此时内心最大的疑问。
放眼此时场上还剩的几人,有几个是软柿子?
好像就剩他和王曲靖了。
按照叶盟主之前那个暗箱操作,盟主应该把他徐天机和王曲靖安排为一场。
打赢王曲靖的信心,他还是有的,毕竟大家都是软柿子,就比谁更软了。
可以说徐天机到现在还活在梦里,以为叶盟主一定会想办法让他走到武会的最后。
其实他根本就是个炮灰,叶恩第的目标是夏子桀,让他徐天机走到现在,就是给夏子桀铺路的。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场正是徐天机与夏子桀。
如今夏子桀已经今非昔比。
反观徐天机,不仅是不战先怯,临到夏子桀面前了,还在疑惑叶盟主是不是给他搞错对手了。
一指点出,无声无息——
下一秒,徐天机只觉胸椎如遭电击,随即一股劲力以其胸椎为中心点,震荡全身。
从真气到气血乃至血髓,全部翻腾如浪,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识倒地。
直到徐天机晕倒前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才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些什么,可惜炮灰已成,他本来也没资格决定自己的结局。
徐天机倒地,现场再次一片哗然,先有王曲靖认输,又来个徐天机还没出手就被放倒。
场内议论纷纷。
而场外终于有人忍不住骂开了娘,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批判徐天机的演技低劣。
你徐天机再不济也是个珠心堂堂主。还没动手就被人一指点到?实力有这么悬殊?
说实话,场外不练武的人都不信。
从岳尹博缺席,徐天机不战而胜,就有人觉得这场武会开始有黑幕了。
谁曾想会如此之黑,黑的简直离谱——
夏子桀并不在乎这些人对自己一指点倒徐天机有什么看法。
他现在只关注叶恩第到底对他有什么图谋,难道真的是仙游枕的秘密泄露了?
怎么想都没有可能。
第三场,林青锋对释净宗。
经过前几场,不少人已经对接下来的比试心灰意冷了,甚至有阴谋论者,已经开始大肆宣扬,夏子桀与武盟定然有什么特殊交易……
最终的武会魁首者,必然内定了夏子桀。
“释净宗,万万没想到,要在你我二人间,决出与吕崇一战之人!”
林青峰并不急拔剑,可眼中先前的慵懒,已经全变为了凌厉的剑意。
释净宗却是喝了一声佛号,然后指向了夏子桀道:“林师兄难道认为他是泛泛之辈,不放在眼里?”
“他在我眼中或还不如你,何足虑也?”
话音落罢,三尺青锋出鞘,轻吟之声长鸣不绝。
寒光袭至,释净宗只觉剑罡铺面而来,每一寸皮肤都感受到了无数尖锐的针刺。
“剑者,其势多变,兼具刀、枪、锤三势,秃驴你看好了,此乃猿三击!”
林青峰直呼秃驴,显然有意挑衅,连看台席位之上的那位老僧都不绝眉头一皱。
释净宗却心如止水,只以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剑势!
第一击,刀劈!
罡风乍起,向上流乱不堪,却是忽然自罡风流乱其间,袭来一不速之客!
一道斧开山岳势,自上而下。
第二击,枪刺!
为劈势所一分为二的罡风,瞬间被这寒芒闪过吸引而去。
三丈之距,不过瞬息,劈与刺同时近前!
神猿立地,千山缩尽,二爪探拿日月,势无可挡!
释净宗却双手合十,步伐轻点,如一柳絮飘出。
红尘因果不沾身!
林青峰却不因释净宗退避而罢手。
云柄倒转!
第三击,锤椎!
前二击看似势尽,却在剑柄倒转的一瞬间,再次于极限击距,焕发生机。
只一椎,剑罡旋追,直椎释净宗眉心。
释净宗一掌抚出,五指如莲花盛开,轻柔如云。
兜罗绵手!
气劲仿佛一张云网,三击之势尽数兜罗其间,轻松化解!
一股古朴,简致的气息从人剑至剑升腾。
带着一股蛮荒的杀意!
剑身忽然颤动呼啸,看似毫无章法的四方搅动,每一剑却都力达末梢至极,剑气被逼冲盈而出!
“阿弥陀佛,居然是失传的干戚舞,不亏是天地玄门……”
高台座席那老僧不见丝毫情绪,虽是出言夸赞,谁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夸赞是否由衷。
“不过一式剑招,心觉大师不用惊讶,天地玄门还远不止此!”老道果断怼回。
可叹场内打的激烈,看台上亦是剑跋扈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