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潜行到了城门脚下,只见城楼上,星星点点的灯火飘摇,连排结伍的官兵狼顾鹰盼,紧密巡逻,守卫等级比起之前何止森严一倍?
要说这里也算是城高池深了,但对武林高手来说,十丈之高的城墙虽不是易事,却也不至难于登天。
正真会让感到困扰的,是有重兵把守,若不想闹大动静,还要强行翻越,这个中难度就高了不少。
夏子桀虽会壁虎游墙功,再高再险也能攀爬,但速度就远不能与其浸淫多年的轻功相比。
现在虽全城戒备,但出城也并非只有这一条法子,只是直接穿越城门确是出城最快的方式了。
“记得跟紧!”也不等星阑答复,夏子桀立即潜到了城墙转角处,先以壁虎游墙功攀上,高未过半时,立即纵起。
只一个轻点城墙,身形立即拔高数丈,如飞鸟凌空翻身,便轻落到了到了城楼顶上。
凌空的那一刹那,一个守卫只觉一股微风自头顶拂过,下意识抬头便看见了夏子桀的双眼。
虚室生白!黑夜中泛着灿如繁星的的精光,那守卫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待他回过神来时,夏子桀早已落到了城楼顶上的尽头。
“有人闯城关了!”夏子桀落地的瞬间,惊慌的喊叫异口同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星阑早已紧随而上,飘忽到了夏子桀身旁:“走吧!”
“恐怕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先走吧!”
夏子桀爽朗一笑,星阑却也不再多言,居然真的就头也不回的便遁走了。
在前方反应过来,并列阵包围的最后一息,星阑从城楼尽头跃下,消失在了黑夜中。
夏子桀揉了揉眉心,无奈苦笑,突然觉得装逼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就是他们!使司大人的侄子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的,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一男一女,强行闯宵禁,凶手的特征更是在明显不过了。
“准备放箭!”也不知何处闻到一声令下,城楼顶上立即弓弩齐备,居然都是构造精密的机弩!
“哟,准备还挺充足。”
这阵势,就连夏子桀也感到了有些夸张。
机弩之威力远胜寻常弓弩,这么密密麻麻一片射来,当世江湖任他什么一流高手,估计都得当场饮恨。
“放!”
数不清的机弩放弦之声、箭矢破空之声,一时响彻云霄。
如一蓬黑漆墨云狂袭,其中霹雳之声连绵不绝,顿时直如飞蝗过境,紧密扑面而来。
裁云剑亦在无数箭矢脱出机簧的瞬间同时出鞘,化为一道流光闪去。
身剑几乎连成一线,顺势旋落无数箭矢。
流光四落的刹那,阻挡在最前的一排守卫立即溃散,同时剑舞成圆,剑气不时如流星射出。
不用丝毫力道,不取任何招法,只求一个快字!快到极致的舞动!
毕竟裁云剑削铁如泥,只是触碰、经过,箭矢立即斩断。
故而如此密布的箭雨,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一根箭矢靠近到夏子桀周身三尺之内。
纵然是独孤求败再世,看到有人能将破箭式,用到了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也要赞叹不已,自叹不如。
只在短短一息之内,连续十七个剑花自锋口旋转时天然结成,且平推而去。
方才还势不可挡,足以把一切挡在前方射成蜂窝的无数飞蝗,此时在剑光如惊鸿游龙般一起一落之下,溃不成军,纷纷落地。
剑花无限前进的平推之势,变成了真正的势不可挡!
守卫们开始感受到了直面而来死亡的恐惧,甚至有人开始丢下机弩逃命。
但剑终究还是到了,坚锐的兵甲没有让裁云剑的平推之势有丝毫停留,方才还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军阵,瞬间便被冲散。
夏子桀如入无人之境,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人一剑便穿过了守卫军阵,跃过了城楼尽头,亦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京城。
抵达京城,已经是数日之后。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几日,二人常似漫无目的行走在人群噪杂的长街上,打探有关消息。
却不时便可见有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厂卫出现在闹市之中。
自朱无视入狱,护龙山庄群龙无首,逐渐势弱,东厂的这些厂卫往来之势便越加嚣张跋扈,常常以执法为由,肆无忌惮,见人便抓。
明明是天子脚下,百姓们心中怨声载道,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多日的消息打听,夏子桀也大概明白了目前的剧情进展——
朱无视因为归海一刀的事,牵连入天牢,而曹正淳正处心积虑的想要获得护龙山庄情报宗卷,借此威逼利诱,获得十大将军的兵符。
而曹正淳大闹天下第一庄,又幸好万三千及时现身,才让湘西四鬼逼退曹正淳。
俗话说,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朱无视现在就在等待曹正淳疯狂到彻底松懈,自取灭亡的那个时机。
……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杀了出来!”
虽然已经过了数日,星阑至今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想到前些日的那个夜里,城楼上那样的重兵把守,夏子桀居然真的一人一剑杀了出来。
虽然她对夏子桀的本事已经有了一定了解,但对那日的情景,多少还是感到有些震撼。
其实无论是夏子桀此时的阿鼻道三刀,又或是大罗剑界,都足以让夏子桀在那种围攻之下,轻松的解决战斗。
这两杀招无论是效率,还是杀伤力,都要远胜夏子桀那费力且繁复的手段。
说白夏某人就是为了装逼,而且事实上,所得到的效果也很好,确实让星阑对夏子桀感到了由衷的佩服。
“这也算不得什么,我们这次可是要找曹正淳的麻烦,东厂里亦是高手如云,到时候的阵势说不定比这还可怕。
若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多半是难以全身而退的。”夏子桀对自己突然多了这么一个迷妹,显然并不抗拒。
“曹正淳或许确实不容小看,但也犯不着让你如此忌惮吧!”星阑现在倒是对夏子桀有了不小的信心。
夏子桀连连摇头,笑道:“你错了,你真以为东厂只有一个曹正淳,当朱无视不存在呢?
当年古三通被朱无视所擒,关在了天牢九层,后来还把八大派高手也给送了进去。
可天牢明明是东厂所管辖之地,而曹正淳掌管天牢这么多年,居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可见东厂和护龙山庄表面上是互相制衡,其实暗地里东厂早就被朱无视给渗透了。”
星阑若有所思道:“家师早些年也曾说过,天下人都以为他铁胆神侯他忠肝义胆,心系社稷黎民。
其实师父早已看出了他素有野心,且所图不小!当年的太湖之战时,也有他从中作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