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阵的安静无措。
大口呼吸的尚芝扭过头,她扶着马车沿仿佛才看见战肆泽一般:“战小将军别来无恙啊。”
看戏看的起劲的战肆泽,她微微一笑:“几日不见,你就自己寻到了。”
尚芝扶着腹部,快要临产的她显然有些累了:“现在是我自己寻到,那么之前的交换便该换下。”
战肆泽看了眼身侧的迟滇生,哦了一声:“哦?说说看。”
尚芝从斗篷里伸出手,指着无助站着的尚珂:“我要她死!”
话一出,空气又安静了一瞬。
仿佛在尚珂意料之内,她哭笑了一声:“是我害得你有家不能回,害得你遇到裴之峰,害得你无辜受辱...我确实不是一个姐姐,确实也该死。”
尚芝动容了一般,她气的止不住颤抖:“你...杀了她!”
战肆泽唔了一声:“这不太好吧,毕竟是你们姊妹之间的事。”
尚珂扭过头看向战肆泽,她一张脸全是掩不住的伤感:“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吧,我若不自幼贪图权贵,也不会姐妹离心。”
尚芝依旧冷笑。
尚珂看向战肆泽,她接下身上的武器:“我本意是回汝南,死也不想死在外面嘛,途中这一遇也是老天看不惯,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全身而退。”
尚芝微微吃惊,但她很快恢复一脸冷漠。
战肆泽看着毫不想反抗的人:“这话?你是要回汝南自自戕吗?”
尚珂低下头看着脚面:“如若可以重来一次,我...”
战肆泽瞳孔一缩:“重来啊...”
尚珂吞下后半句话,她朝尚芝看了去:“劳烦小将军照顾一下舍妹,她心思虽有些狠毒,却不是无故害人者,是我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
尚芝出声打断,语气是依旧得不好:“你现在说这么多,是做给别人看的?还是给我看的?”
尚珂也歇了再多言的心,她露出笑容来:“你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的,来世若你能愿意,我们还做姐妹。”
说罢。
尚珂捡起地上的武器,毫不留情的捅向自己的心口处,这是所有人不曾察觉与反应的,而,一旁的尚芝看着溅出的那几滴血
慌了。
尚珂跌在地上,看着倒地的人,她顾不上有孕在身大吼出声:“我让你死了吗?我没有,你不能这样死!我还没有折磨你!不,不...”
尚珂眼眸还未闭,她想要张嘴想要说什么。
尚芝连忙爬过去:“姐姐,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死,你要说什么,我都听,我都听...啊。”
战肆泽看着尚芝捂着肚子,他直接将战半斤递给迟滇生:“这是什么跟什么,死不死的...你小心点莫动了胎气,她这不正是你要的吗?”
尚珂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她伸着手想要搀扶,却昏了过去。
尚芝瞪着眼睛,如果可以她可能真的想瞪死战肆泽:“救...救她。”
战肆泽扶着尚芝就听到这句话,她一脸懵:“救她?她都捅自己捅成这样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尚芝握紧战肆泽得手腕:“你救她,救救她...我不要她死了,我...唔,好痛...杀了我,杀了我...”
战肆泽看着地上流出的血,她明显毫无经验:“怎,怎么办?”
迟滇生没想到事态突然如此严重,辛度尘也是僵在马车上,就连同样在看戏的俞中意等人也是哑口无言。
就在无措时,一辆急匆匆赶着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再然后。
战肆泽听着一辆马车里的嘶哑痛苦声,听着一辆马车里无声抽泣声,她托着下巴看向被撵出来的契农。
契农抱着胳膊安静极了。
战肆泽看着他:“你们都出来了,阿痕呢?”
契农难得理会战肆泽:“只出来了三人。”
战肆泽听出契农得意思,就三人哪里多了:“...”
战肆泽皱起眉,看了眼抖战半斤的迟滇生:“你们出来得那么凑巧,干嘛的?”
契农只反问一句:“她跑出来了,不抓?”
战肆泽依旧疑惑:“那你们怎么知道尚芝在这?”
契农不想再说了:“沿路问。”
战肆泽也歇了再问得心,她朝焦急烧水的辛度尘走去:“提前体验一把接生的感觉,吉曼要帮忙吗?”
马车你努力按住尚芝的吉曼,她从车里冒出头:“热水好了吗?哎?好,那你来帮我按住她。”
战肆泽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这人事可真不少,人也神经兮兮,一会要救一会要杀,话说尚珂真不会死?”
吉曼边擦汗边回:“她的那颗心异于常人,不在左侧,流点血而已。”
战肆泽看向咬着牙的尚芝:“听到了吗?她暂时死不了,你先过自己这一关哈,别咬到了舌头。”
吉曼也是重重点头:“七生八不生,七个月份的...希望如阿娘所言!”
战肆泽压根不懂,她眨眨眼按住了尚芝的俩胳膊:“来,深呼吸。”
尚芝也知道自己暂时不能死,但她还是开口:“我在怀有身孕前...便给自己下了药。”
吉曼和战肆泽同时愣住:“?”
尚芝咬着嘴唇摇头:“我和他只能活一个,我先前是做足打算不让他活...现在。”
战肆泽皱起眉:“你先留着力气生产吧。”
吉曼也是点头:“我会尽力的,你别说了。”
尚芝一脸的痛苦:“不!我自己的身体我...我知道,保大保小都是一样的危险,我本意是在我死之前...姐姐死在我前头!”
战肆泽震惊了,吉曼亦然...
尚芝突然抓住战肆泽得手,她看着吉曼:“救孩子吧,我也想体会一次做母亲的感觉...姐姐不死,孩子交由她抚养...我也算,也算赎罪了...”
吉曼摇着头:“我一定会尽力的,你们母子一定会平安。”
尚芝摇着头:“不,救他...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吉曼无措了。
战肆泽沉默一会儿后:“按照他说的去做,吉曼。”
闻言。
吉曼有了主心骨一般,她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脸的认真先不说,豁出去与执意决然也出现在她脸上,这样想她也这样做了。
数个时辰过去了。
马车外的人听着惨叫声渐低,就在他们以为母子皆不保时,一声婴儿啼哭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