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去后。
战肆泽曲下身,要去搀扶起傅老先生:“老师,对不...”
傅老先生按住战肆泽的手,将她余下的话压了回去:“莫说这些,今日的局面在我脑袋里早已出现数十遍了。”
战肆泽同闵至痕一起,她看着同闵老太师一同走远的人:“老师...”
一路的无言。
直到战肆泽与闵至痕护送到宫门外,傅老先生在闵老太师上了马车后,他也进了去,隔着马车,他朝紧跟不舍想开口又不敢的战肆泽道。
“傻孩子,你还不懂吗?”
战肆泽一瞬的卡壳:“何意?”
闵至痕扶住战肆泽的肩,他挺怕战肆泽知道后,要回去质问迟滇生:“阿泽。”
傅老先生缓缓开口:“你以为陛下为何同意你的话,让人去寻我?你以为我为何来的那般快?”
战肆泽这才想起来,傅老先生与闵老太师来的恰到好处:“是陛下...”
傅老先生轻笑,他的声音一下子舒畅了:“是,在你开口之前,陛下便叫人来寻了,我能想象...想象到今日是何局面。”
战肆泽一脸的不信:“陛下他...”
傅老先生继续开口:“为了依北,我甘愿做这个局,受罚或是歇了这一身荣耀,我皆不在乎,其实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等,终于等到了,我很释怀。”
战肆泽却摇着头,一脸不肯相信的样子:“为何,他为何...”
傅老先生压低声音:“孩子,你不懂陛下吗?你该懂的,他是怎样的人啊?他是在依北飘摇不定时出现的定海针啊,他的城府有多深?”
战肆泽依旧不明白,这与今日种种有何关系。
闵至痕皱起眉四处看着可有旁人。
闵老太师在马车里轻轻叹气:“陛下在拿太后要陷害你的事作势,陛下那时就打算让你老师出面,以便陛下能一举夺了太后的一切,又让他...”
傅老先生笑着接下了闵老太师的话:“陛下可是帝王啊,别说你的事,谁犯了事,陛下不能抹掉?”
战肆泽张张嘴:“那他让您...”
傅老先生摇摇头:“我总归是大权无,但名望在那里摆着呢,有我这样的存在陛下总是不会放心的,如今?这是最好的了。”
战肆泽沉默了好久。
闵至痕正要开口。
闵老太师突然道:“痕儿上马车吧,这孩子是打定主意回去问了的。”
战肆泽抬起头,她握了握闵至痕的手:“你想回去。”
闵至痕目送着战肆泽,目送她疯一般得朝皇宫掠去:“认死理...”
傅老先生没好气:“你还好意思说她?上车。”
闵至痕低下头,乖巧得上车后喊了句:“老师...”
在马车晃悠得跑远后。
傅老先生抱着权杖一哼:“哼,你虽是我关门弟子,那也断没有不惩罚的道理。”
闵老太师笑着看着他们二人。
闵至痕一直低头:“甘愿受罚。”
傅老先生一瞬间的严肃:“那你可知错在何处?”
闵至痕一个卡壳:“唔...”
傅老先生摇着头:“你错在一次次将战肆泽放在陛下眼前,错在一次次高看陛下的私心,陛下也是人,他更是皇,你当真不怕战肆泽...”
闵至痕知道傅老先生的意思了,他抬起头:“您看出来了?”
傅老先生再次没好气:“傻子才看不出来!你觉得你斗得过陛下吗?”
闵老太师也是一脸无奈:“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
闵至痕却也正色起来:“只要阿泽不动摇,我定紧相随。”
傅老先生摇摇头叹气:“你面前的是陛下,是陛下啊...”
闵至痕自然知晓,可他能如何?
闵老太师看向自己的孙儿:“陛下召你时,我便知道不是好事,他要你做了什么?”
闵至痕细细回想:“这倒无甚,陛下只说尽力查案,为了查案,孙儿被迫升了职...”
傅老先生微微诧异:“不降反升?真是越发搞不懂了。”
闵老太师没好气:“你如今是一身轻松了,可苦了这些个孩子们啊。”
傅老先生立马来了精神:“哎哎?你这话说的,哦,可不是你上门求我的时候了。”
闵老太师一瞪:“我什么时候求你了?我那是让你带我进宫,哪怕有什么事我豁出去老脸也能护一护...”
傅老先生毫不留情:“就你这没脸的货,你还好意思提脸啊?”
闵老太师险些炸起来:“我怎又成了没脸?我看你年纪大我让着你,你少得寸进尺。”
傅老先生气笑了:“嘿?你去年欠我的茶可到现在还没还,你有脸?”
闵老太师终于想起来了,他立马转话:“怎么着,你要吵架啊!”
傅老先生压根不想跟这个老小孩一般见识。
一旁的闵至痕?
他很是沉默...
闵至痕看着立马不一样的场面,欲哭无泪的同时,他也在担心战肆泽,担心她一个不留神什么都敢说,如今?他就祈祷吧。
不过好在迟滇生心悦战肆泽。
倒不至于动战肆泽的罪,想到这,闵至痕更加欲哭无泪。
同一时刻。
战肆泽瞪着想要上前阻拦的护卫,推开跑上来的愚之公公也就是小之子,在旁人一脸震惊的时候,直接踹开了迟滇生的寝宫。
战肆泽撸起袖子朝你走,待发现无人后,她直接朝后方走去,看到一旁叠得整齐的衣服,战肆泽大脑没有转动,直接撩起落地纱,越过屏风。
然后。
战肆泽猛得转过头,背过身,她边朝外走边喊:“大中午的你洗什么澡!”
这是一处缕缕生烟的沐浴处,只见侧殿内是暖风涟漪,伴着微露香清风也徐来,白色的落地纱随风飘荡,轻盈又显婆娑。
硕大的半透明屏风做挡,挡住被几层轻纱环绕后的沐浴处,挡住了那朦胧梦幻、璀璨生辉、流光溢彩似羲月一般的沐浴处。
皇帝的沐浴地自然无人敢进,当然除了战肆泽,所以,她有幸见着了这遍地生暖玉,细缝镶晶石,凿地化成花,朵朵成泽兰花的地方~
‘哗啦’
是水被搅动起来的声音,透过如雾烟海和水晶珠帘的逶迤倾泻,池的中央便是褪去衣物的迟滇生,此刻,他散去发冠的墨发,随意得落至于肩上。
水光与珠光衬着迟滇生流露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在水的洗礼下,本就姣好的面孔更显一绝,他那脖颈之下袒露无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