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
齐长思缓缓开口,打断了俞中意的话:“你也说了,是差一点。”
俞中意却歪着头笑道:“这一次,我可是见了她入宫,迟滇生怎样的人,他不会放...过,她的。”
齐长思自问自答:“是吗?我倒觉得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俞中意顿了好久。
而后。
俞中意突然笑着甩起胳膊和他的头:“无所谓了,我就是想证明一下,命中注定我爱你,也可以变成我不爱你,不能就不能吧。”
齐长思看着释怀的人也笑了:“你与我们不同,俞家也算是有福吧。”
俞中意背靠着亭台的柱子,他低头去看向东流的水:“嗯哼?水果然还是随着一条方向流,这么多年了,它怎么不知道变一变呢。”
齐长思笑着回:“许是懒得变。”
俞中意扭过头,突然问:“你要待在这儿到老吗?”
齐长思轻摇头:“不想,可那又能如何呢?”
俞中意只道:“你可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
齐长思轻笑,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是看过念过无望了而已。”
俞中意站起身:“你这话跟七老八十的族长似得,小老头。”
齐长思嘴一抽:“说不过我,你就会这样,你怎么也不变通变通呢。”
俞中意拍拍屁股:“哼,我走了,晃悠一圈也该吃饭了。”
看着俞中意离开。
齐长思喃喃道:“是啊,还是要吃饭的。”
而同一时刻。
刚刚走一半路程的闵至痕二人。
他们坐在半道上啃起了饼。
清然吧唧吧唧一下嘴,而后:“公子啊,咱们怎么不在他们那吃一顿饭再走呢?”
同样想知道为什么的闵至痕,他只能回道:“想阿泽。”
如此精准无误的话,清然沉默了。
过了一日后。
闵至痕他们终于出了一线天,出了隐门,闵至痕裹紧了厚重的斗篷,这一暖一冷,使得闵至痕成功被冻到了,一路上全是闵至痕的喷嚏声。
清然打着伞,他也顾不上山脚那头死没死的马,只关切道:“公子啊,咱们为什么不等雪停了再走。”
再次想知道的闵至痕,他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喷嚏后:“想阿泽。”
清然沉默沉一半时。
“哈。”
闵至痕扭头看向清然:“你笑什么?”
清然一脸懵:“公子,我没有,我怎么敢笑你。”
闵至痕眯起眼打了个喷嚏后,揉着鼻子:“这里可是一线天外,不是你笑还能是谁?”
清然就要继续解释。
树梢上一阵晃动,什么东西一跃而起落在了二人不远处。
雪太大,闵至痕二人只能看得见那人撑着一把大伞,披着一件仟红如血得厚重披风。
闵至痕突然警惕起来,喷嚏都没了:“会不会是血妖宗的人?他们不是在等隐门?”
清然看着发个烧,头脑照样清晰的闵至痕,只警醒道:“公子小心。”
“这位公子,好生有趣啊。”
继笑声后,那人再次道了句,轻佻又桀骜的熟悉音色传到闵至痕耳畔,使得闵至痕僵住了身子,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发了烧,人也迷糊。
出现了幻听?
清然却激动不已:“小小小...”
一个闪身。
那人出现在闵至痕二人面前,伞一抬,属于战肆泽的那张脸露了出来,她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眼眸始终看着冻傻了的闵至痕。
战肆泽话却冲着清然豪横道:“不小了,爷过了年便二十有一了。”
清然激动得连忙后退,将空留给许久未见了二人。
战肆泽将伞移到闵至痕头上,同时作势就要解下身上的披风,可这还没解开衣带,她就被闵至痕按住了动作。
闵至痕看着近有咫尺的人,眼中是茫然一片、不置信一片:“莫脱下,阿泽...是你吗?”
战肆泽没好气,边输给闵至痕暗力边回:“不是我。”
闵至痕笑得跟个小孩子一样,他还想要说什么,就晕倒了。
时间划过半日。
当闵至痕从头痛欲裂中醒来后,他想要抬起身体去看战肆泽,却觉得他的身子无比沉重,他不知道,倒下前见到战肆泽是不是他在做梦,他想确定。
可闵至痕还没有起一半。
战肆泽用清然随身带着的碗,端来一碗水的同时蹙眉:“发了烧还敢多走动,是觉得如今身子骨硬朗得很啊?”
闵至痕见着战肆泽的影子,他才发现身下睡着的是自己的斗篷,身上披着的是战肆泽的披风,他在看到战肆泽后更加欢喜了。
战肆泽扶起闵至痕,心疼又自责不已:“傻笑什么,来,喝点水。”
闵至痕小心翼翼得应着,灌下一碗后便被战肆泽按住躺下了:“阿泽?”
战肆泽眼中酸涩,她握紧了闵至痕依旧冰凉的手:“是我没用,竟不能左右陛下的心。”
闵至痕侧躺着,他还有起身就被摁住,只好安抚着:“无用的人是我,你这样说便是...”
战肆泽低着头打断了闵至痕,全然没有一开始的坦然:“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闵至痕颤着手,他摇着头:“你为何要说对不起这种话?那封字...和离非我本愿,阿泽...”
战肆泽点着头,一脸愧疚:“我知,我怎会不知,只是我不再...”
闵至痕迷茫了,因为发烧他更蒙了:“不再怎样?”
战肆泽声音细微:“不再干净...”
闵至痕一下子明白了,他只摇头道:“可是陛下强迫你?无事,无事的,我不在乎这些,我不在乎...”
战肆泽知道闵至痕的意思,她忙解释:“不是,没有最后,陛下没有,只是为了安他的心,我还是做了一些...”
闵至痕也明晓了,他不顾身子得虚弱,起身搂住了战肆泽:“让你一个人面对,本就是身为男人的我,无能,你再这般自责不已,我就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了。”
战肆泽笑了,她也抱住闵至痕的腰,在察觉他身子得发烫:“你先好好躺下,这些事我们之后说。”
闵至痕又被战肆泽按下了,但这一次,他拉着战肆泽一同躺了下来,闵至痕嗅着战肆泽的气息,安心得再次闭上了眼。
再睁眼。
夜幕降临。
清然蹲在洞口生火,好似还在烤些什么东西吃,闵至痕裹紧自己身上的斗篷加披风,他看着一旁忙活的战肆泽,笑着问起她。
闵至痕皱皱鼻子,在打了一个喷嚏后:“母亲和小弟如何了?战家和闵家呢?陛下又是怎样允许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