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听余氏说过,余氏堂姐嫁给冯家二房的嫡长子为妇,担着冯氏宗妇的名头,冯家三房的嫡长孙在大理寺任少卿一职,这可是专门破案的。
冯大夫人知晓此事,这不得说给大理寺少卿知道了,只怕不出几日,这件事就会传得沸沸扬扬。汪德兴一生最爱惜名声,着实上一位候爷把汪家的名声毁得干干净净,到了如今,外头好不容易有了几分好名声,再被这样毁了,汪德兴还不得生出杀她的心思。
胡氏连连道:“亲家母,这件事汪家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就……就别惊动外人了!”不等余氏回话,胡氏迭声道:“来人,快把陆平追回来!”
她着实丢不起这个面子。
可恶!素日瞧着燕儿是个机敏的,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出了事,胡氏就会一口一个“亲家母”地喊,早前可是瞧不起冯家,也看不起她。如果不是想着自家女儿还要在汪家生活,余氏哪会一忍再忍。
余氏道:“汪夫人,这恶婢下的是什么药?要害我女儿如何?总得请几个郎中、太医来瞧瞧药性,再给昭儿诊诊脉,瞧瞧她中的是什么毒?可有碍身体。若中了毒,就得设法解毒。”
胡氏心潮起伏,原想神鬼不知地办好此事,可现下功亏于匮。
胡氏如果拒绝请郎中,只怕余氏就会坚持请城南冯府的人过来主持公道,到时候丢了脸面,坏的是丈夫、儿子的名声,更是整个安乐候府的名声。
胡氏忙道:“来人,快去请回春馆郎中。”
余氏道:“杏林医馆、保和堂药铺的郎中都请来。”
只请一家,她可不放心。
虽然余氏早已知道这是什么毒,必须得把这层纸撕破。
怎么好好的,下药的人就露出了底细?
余氏隐隐觉得,定是冯昭又做了什么手脚?
此刻,冯昭躺在偏厅的暖榻上。
冯晚听着外头的喧嚷声,“姐姐,你可真沉得住气,你不出去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染了重病,正卧床静养。有婆母与母亲在,她们自会替我主持公道。”
冯昭感兴趣的是燕儿背后的主谋是谁?
她让红梅站在边角门后头观察那几人的神色,她是想去看看,可又不能去。
红梅瞧了一阵,转身回到偏厅。
冯晚捧着一盘切成薄片的水果片,上头插着几根牙签,冯昭自优雅自如地用牙签叉着水果片吃。
冯昭怕过了病气给冯昭,让她脸上蒙了一块丝帕,帕子上还抹了薄荷油。
冯晚挑了挑眉头:“姐,你是怎么猜到那丫头会再下手?”
冯昭面含浅笑。
冯晚巴巴儿地望着冯昭,眼波流转,让冯昭想起了穿越前代邻家大妈养的那只宠物犬晶晶。她心下一软,着实不忍拒绝,细细讲叙起来。
早上余氏与冯昭从她这儿离开之后,冯昭想了良久,对汪诗推她入荷潭的事百思不得其解,有时候想不明白,必有她猜不到的真相。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自己便是下药人又当如何?
冯昭让陆妈妈、红梅、桔子等人放出消息,说早前郎中开的药吃了三日无甚效果,从今儿晌午开始,冯昭要改吃余氏带来的傅郎中所开的药。
下药人听说她要换郎中、换药方,又想着寒毒之药不能断,只有积少成多,才能达到目的,自会重新下药。
其实,药还是原来的郎中所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