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的师父,和无垢山庄祖孙三代,都有点渊源,因此小老儿才奉命去担任这个总管的。
嘻嘻,小老儿别的本领没有,做个狗头军师,帮少庄主出点主意,有时候还管用……”
他吹了起来,就没个完!
不等白元规发问,接着说道:“从前诸葛亮未出茅庐,就替刘先主算准了三分天下,要联吴抗魏。
小老儿虽然比不上诸葛亮,但三个臭皮匠,合起来就抵得一个诸葛亮,小老儿最多只能算一个臭皮匠,但也抵得上诸葛亮的三分之一,所以小老儿觉得咱们少庄主要在江湖上站起来,就得联结东吴。
当今江湖上的东吴,就要首推贵门,所以……咱们此来,是真心诚意交结贵门来的。”
白元规心中一动,含笑问道:“敝门是东吴,那么谁是曹操呢?”
“曹操?”喜之郎搔搔头皮,说道:“曹操惯用的伎俩,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出面的是天子,他躲在天子的后面,大家自然看不到他了。
但这个江湖上,一定有一个曹操,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可以把他抓出来,目前,教小老儿如何说得出来?”
白元规道:“喜老哥奉令师之命,协助无垢山庄,何以不去联结九大门派呢?”
“唉!”喜之郎叹了口气道:“九大门派,不提也罢!”
白元辉在旁问道:“喜老哥的令师,不知是哪一位前辈高人?”
“家师?嘻嘻!”喜之郎傻笑道:“他老人家不喜欢小老儿向人提起,小老儿也从来没向人提起过,反正他老人家是从没在江猢上露过面,就是说出来,也没人会知道。”
刚说到这里,门外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白元亮领着郑药师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人,那是西门追雪。
他是保护郑药师来的。这也难怪,白元亮先去请喜之郎,接着又去请郑药师,萧沧海觉得目前双方敌友难分,自己这边一个一个的被“请”去,自然放心不下,所以要西门追雪陪同郑药师前来。
喜之郎抢着笑道:“来了,来了,哈,郑药师,这回可得烦劳你用点心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郑药师方自一怔!
白元规站起身拱拱手道:“‘郑药师,上次敝门对你老哥失礼之处,还望老哥海涵。”
“过去的大家都不用提了。”喜之郎又抢着道:“目前的事,可不容稍缓,郑药师,你老这里坐,大家还是把客套略去了,言归正传的好。”
接着又朝西门追雪道:“少庄主,你就委屈站一会吧!”
在他说话之时,白元浩和白元亮已经搬了六张椅子进来,白元亮才行退出。
白元规含笑抬手道:“郑药师、徐少庄主,大家都请坐下来再说。”
大家落坐之后,白元规就把经过情形,向郑药师详细说了一遍。
喜之郎又抢着道:“所以小老儿特别向白大庄主推荐你老哥,请你来给三位庄主诊断诊断,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老哥现在明白了吧?”
郑药师沉吟不语,过了半晌,才抬头道:“和人动手之后,就会很快消散功力,只有散功散一类药物,才会有此现象……但……功力消散之后,又能很快复原,这倒是不可思议之事……”
“还有!”喜之郎接口道:“以白大庄主三位的功力,如果被人下了散功药物,他们日常运功之际,岂会一点都没有察觉?能够一直瞒得过他们,就非同寻常了。”
“喜总管说得极是!”郑药师目光朝白元规投去,说道:“老朽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老朽之意,还是先切切三位庄主的脉象再说。”
“如此甚好。”
白元规随即伸过手去。
郑药师同时伸出三个手指头搭在他脉门之上,身子坐正了些,就阖上眼睛,一声不作切起脉来。
过了半晌,他三指一松,白元规立即自动换上了左手,又切了一会,郑药师才收回手指,缓缓睁目,再用一根手指拨开白元规的眼眶,仔细察看了一阵。
就朝白元辉道:“二庄主过来,老朽再切切你的脉看。”
白元辉依言伸过手去。郑药师切了他双手的脉,也同样拨看了他的眼眶,又切了白元浩的脉。
等他切过白元浩的脉,白元规忍不住问道:“药师,白某三人可有中毒现象吗?”
郑药师沉吟道:“三位脉象和平,似极正常,只是……老朽还有些弄不清楚。”
喜之郎问道:“此话怎说?”
郑药师似是正在思索着什么,并没回答,过了一回,才道:“按一般常情来说,脉象正常的人,切来就应该清清楚楚。
譬如以时令来说,脉象该是春弦夏洪,秋毛冬石,按五脏来分,心脉应洪,肾脉应沉……”
喜之郎不待他说下去,就道:“你说怎么弄不清楚就好,不用搬出脉诀来,咱们听都听不懂。”
郑药师笑了笑道:“老朽不说这些,如何能使诸位明了?这就是说每一个时令,每一个脏腑,跳的脉都有它不同的徵候脉象正常的人,就必须和时令、脏腑,完全相合,每一种脉都清清楚楚,但方才切他们三位脉象。体内气机平和,似极正常,但又像雾中看花,分不清六脉的徽候,就是这一点使得老朽十分怀疑……”
喜之郎问道:“那有没有中毒呢?”
郑药师道:“老朽从脉象上就是切不出来,就算有毒,也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了起来……”
白元规道:“那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老朽就无法揣测了。”郑药师道:“好像三位服了某种药物,能够使气机和脉象受到它的控制,蒙蔽,令人无法察觉……”
白元规心中一动,忖道:“这情形他完全说对了,只是这会是什么呢?”
接着问道:“不知药师是否能把它检查得出来?”
郑药师忽然站起身道:“老朽并没有把握,且容老朽试试!”
他提过药箱,开了小锁,掀起箱盖,取出一支细长小刀,和一个白瓷的小碟子,然后转过身朝白元规道:“大庄主请掳起袖管来,切脉既然切不出真相来,唯一的方法,只有检查大庄主的血液中是否有毒了?”
白元规依言掳起袖管,露出半条手臂,郑药师先用手指在他手臂上按了按,然后取起小刀,轻轻一挑,就有一缕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
放下小刀,取过小瓷碟接住了鲜血,另一只手轻轻挤着,直等流了将近小半碟,他才用手指在伤口上压了一下。
说也奇怪,经他手指一压,立时就止住了血。
郑药师把瓷碟放到榻上,再从药箱中取出三个药瓶,打开瓶塞,从每个瓶中挑了少许药粉,倾入小碟之中。
然后取出一支银针,轻轻搅动,等他取起银针之时,大家都可看到沾血液之处,已经色呈墨绿!
喜之郎抢先问道:“郑药师,这是不是有毒?”
白元规兄弟三人也想问,听他这一说,目光不由得齐向郑药师投去。
郑药师脸上有了笑容,他举着银针给大家看了,一面说道:“大家都看到了,针上这种颜色,已可确定大庄主血液之中,至少有两种剧毒。
一种是散功毒,另一种是需经常服用毒药中的剧毒,这种剧毒,名为‘饮鸩散’,凡是服了此种毒药的人,有一定时间,必需再服,才不至发作。
而且每次毒量,必须一次重过一次,一旦不服,就会发作,整个人连毛发都会变成绿色,痛苦号叫,最后内腑寸裂而死……”
白元规自然听说过“饮鸩散”,一时都不禁变了脸色!
喜之郎问道:“这两种剧毒有没有解药?”
郑药师微微摇头道:“散功毒不是普通毒药,江湖上也不常见,它的解药,没有人会配了放在药箱里。
而且有两味药也不是普通药铺里买得到,这还不难,这些药老朽都有,大概有三天时间就可以合好。
至于‘饮鸩散’,大家只闻其名,甚至很多人都没见过,不知它是什么毒药合成的,既然不知它的来历,不明药性,就无法化解它的毒性了。”
白元浩道:“药师能配制散功散的解药,就请你费神先配散功散的解药好了。”
“配制散功散解药,倒并非难事。”郑药师为难的道:“只是……就算弄到了两种解药,对三位体内之毒,只怕也难以消解……”
白元规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郑药师道:“因为三位庄主虽然中了两种剧毒,但你们平日运功,和方才老朽切三位的脉,都无法发现。
那就是三位体内,必然另有一种神秘药物,可以使两种剧毒隐藏起来,服了此种神秘药物,就好比雾中看花,花被雾笼罩住了,才会看不真切。
若不先把这层雾设法去掉,就算有了解药,服下去也会被阻隔住了,无法直接化解毒药,就会失去解毒的功效。”
白元规听得一呆,说道:“依药师看,这种神秘药物,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