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找你哥哥廖虹?”戴文飞闻言,却是一惊,转而叹道:“你知道为什么师父不给你和你哥哥廖不凡接触这么多吗?”
廖诗婷轻轻“嗯”一声,道:“知道,哥哥他......喜欢我。”
廖虹,字不凡。长居蜀川阿宇山,其为人向来刚正不阿,常与邪派抗争,在江湖中素有侠名,故人称“阿宇西侠”。
戴文飞低头叹道:“江湖人怕也是想不到,向来刚正不阿的‘阿宇西侠’竟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不过......”转而又抬头看向廖诗婷,笑道:“有你这么个无论什么时候,对谁都轻声细语的温柔小妹,如何不让人喜欢?”
廖诗婷闻言,脸一红,低头细声道:“又是面不改色的说骚话......”
戴文飞闻言,不免失笑,心道:“傻师妹啊,你我皆是有高强武功在身,早就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这般将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以为别人听不到,可真是自欺欺人呐......”
廖诗婷突然发觉戴文飞在笑,脸色更红,发问道:“你笑什么?”
戴文飞将笑意压下去,道:“没什么。”
廖诗婷气鼓鼓地闭上眼,心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借着受伤作盾牌,让我不敢轻易出手打他,然后占我便宜,只是以往是动手动脚,这回是动嘴皮子,总算好一点儿......可为什么这回我比以往更生气......”
此时的廖诗婷自觉听了戴文飞刚才那一句话后,心跳加速起来,而她却将这个情况归结为,她这回被戴文飞出言调戏比以往被他动手动脚更为生气。
片刻后,廖诗婷平复心情,轻声道:“你先去疗伤吧,耽搁那么久了,我也该去找你徒儿了,这里我安排了朋友守着,她的实力不在我之下,你放心便好。”
戴文飞“嗯”一声,便转身缓缓走去谷帘泉边。
廖诗婷抿着嘴,看着戴文飞一步步缓缓远去,神情莫名,看到戴文飞最后盘坐到谷帘泉边上开始疗伤,就转身朝通向瀑布顶上,岸边那处石桌的石阶走去,就在她刚踩到石阶上时,突然飘来一道女鬼般的轻声:“看来,你不单和你哥哥有些奇奇怪怪的关系,而且还和你这师兄纠缠暧昧不清啊!”
廖诗婷闻言打了个寒颤,随即舒缓轻呼一口气,轻轻叱道:“要是和你多待久一点儿,我恐怕会被你吓死。”这时,她突感双肩一重。
只见一个身着全黑长衫衣裙的女子从背后扑到廖诗婷身上,一双姣好玉手揽到她胸前,那女子活泼俊美的面容带着粲然笑意,“嘿嘿”一笑,便将脸贴向廖诗婷面颊,亲昵无比,可见两人乃是闺中密友。
廖诗婷“诶呀”一声,想要挣开黑衣女子,却是黑衣女子在她耳边吹气,弄得她发笑不止。
这般作弄嬉闹片刻后,黑衣女子玩腻了,松开廖诗婷。廖诗婷轻轻叱道:“每次都这么弄,让人知道了我会很没面子的。”
黑衣女子笑道:“这儿附近又没人,有什么可怕的?”
廖诗婷娇哼一声:“不理你了。”随即循着石阶走上去。
黑衣女子笑道:“你师哥就由我看着咯?”
廖诗婷“嗯”一声,停下回身:“注意别让他跳进水里,这样会弄脏水的。”
黑衣女子可爱的眨一眨右眼,嬉笑回应道:“保证让他乖乖呆着疗伤!”
随即,廖诗婷转身,道:“看你的咯。”又低声自语道:“该去看看小文文了,小孩子最好玩了......”然后快步走去。
而黑衣女子则是朝着另一边——戴文飞疗伤的方向走去,静悄悄地,无声无息,看来,她就是廖诗婷所承认的,能耐不在她之下的朋友。
却见,黑衣女子靠近到戴文飞十步之外,却是正好不在戴文飞静心疗伤时的察觉范围之内。
不知何时,黑衣女子手边多了几样作画工具,画笔、宣纸、辅助板、各色颜料、墨水等等,却见黑衣女子眼冒精光,盯着戴文飞迅速作画,心中兴奋难以压抑:“果然,武功高强的男子身材都特别好,现如今戴文飞以这般姿态疗伤,正好给我作画......现在这个作画机会难得,得多画几张......说来这戴文飞的相貌也是一流,到时候再找几个长得帅的画上一画,让他们嘿嘿,这肯定很养眼......听说折花会的高层多是长相帅气,下回找他们画......”
此时的戴文飞尚在瀑布旁,借此地浓郁的灵气相助,运功疗伤。因为戴文飞现在所使用的疗伤祛毒之法,与先前在义安镇客栈里使的疗伤法相同,疗伤期间犹如憋气,疗伤多久,憋气多久,身体必会燥热,再加上要祛毒,如此下来需要排去的热量更甚,若是穿着衣服,热量积加,恐怕会影响心神,使得走岔气的情况出现,伤上加伤。
所以,戴文飞此时是将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脱去了,显露他习武多年练就的矫健身材,但见肌肉匀称,不留一丝余赘!
但在黑衣女子眼中,戴文飞此刻已不是只身一人疗伤,而是有好几个面容俊朗,身材姣好的男子围在他身边亲昵抚摸、肌肤相亲,再加上戴文飞疗伤时散发出来的热气以及周围浓密的水雾,交织出一幅旖旎风光无限的......美妙画面。
而黑衣女子想象中的画面,便随她那蹁跹舞动的画笔,栩栩如生的跃动在纸上,其中细节勾勒,当真是妙不可言!
旖旎心自有,腐女看人基!
黑衣女子作画越来越快,看着戴文飞越脑补,面色越红,此时静静疗伤的戴文飞尚不知自己被人偷窥作画,他只是感觉周身不快,心生一股恶寒之感。
一个时辰过去,黑衣女子还在画,她的纸,好似换不完;她的墨,好似挥之不竭;她的灵感,好似无穷无尽,只要戴文飞在那儿,她便能继续画!
此时,戴文飞已经在恶寒、燥热、不快三种交织的恼人感觉烦扰下,将身上的毒悉数排清,剩下只需一两个时辰调息疗养好便可。
但此时,戴文飞却是再也受不住身上燥热与脏污,睁眼起身,想着:“疗伤等会儿再说,先洗个澡!”便要朝水里跳。
这时,却见黑衣女子红着脸,喘着粗气,站起来对戴文飞叫道:“嘿!别在那儿洗澡啊,会脏的!”
戴文飞闻言一愣,看到那黑衣女子,心道:“想来,她便是师妹的朋友吧?”随即,他有注意到那黑衣女子红着脸,手里还拿着一张画,又想:“她脸红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脱了上半身的衣服?如果那样可就得抱歉了。”随即,他又眯着眼看向黑衣女子手中的画,看清楚内容后猛然一惊:“她在用我做参照作这种画?!”
黑衣女子察觉到戴文飞在盯着自己手里的画纸看,便将画纸朝身后一藏,“嘿嘿”一笑,却不知戴文飞依旧可以凭着此时暗淡的月光,看到她身旁的一大叠半人高画纸,黑衣女子作为,显然欲盖弥彰,根本藏不住!
戴文飞僵着的冷脸挤了挤,从嘴里挤出两句话来:“你是师妹的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女子“嘿嘿”笑道:“忠勇仁义山黑衣执事长副手,水月灵曦,如若你想,可以叫我‘水母’。”
“水母?”戴文飞道。
“欸~~”水月灵曦嬉笑答道。
戴文飞嘴一抽,心道:“这是玩儿辈分游戏吗?”当下便不再管她,转身想要再朝水里跳去。
水月灵曦见状,大叫道:“喂!都说了,那水不是给你洗澡的!”说着,飞身跃过十步,一把抓着戴文飞的手,又道:“你师妹叫我看着你,不让你偷偷跳下去洗澡,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我会被她骂的,到时候她就不跟我好了。”
戴文飞笑道:“就她那个性子如何会骂你?就算是骂你那也是温声细语的,恐怕你享受都来不及呢。”
水月灵曦闻言,心想:“他怎么知道咧?难道说......他也喜欢被小婷婷骂?嗯,肯定是这样的,他猜到我的心思肯定是以己度人。”她如此想法,也不知是谁以己度人。
当下,她却是反驳道:“说什么呢?!我会是这样的人吗?”随即手上一使力,将戴文飞扯到离水远点儿的地方,放开他,道:“现在你就是好好疗伤,想洗澡就先要你的伤调养好!”
“我可不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疗伤了。”戴文飞指了指水月灵曦在一个时辰内,画出的那叠半人高的断袖图,道:“我虽自认相貌一流,但却不喜欢被人画成那样,否则别人会认为我有......”
“断袖分桃之情、魏王龙阳之好?这不是很好吗?”水月灵曦兴奋道:“再说,如果你在这儿洗澡反而更会激发我作画的灵感,你确定要洗吗?”
“这......”戴文飞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尴尬半晌,道:“那你可以叫师妹换别人看着我吗?你在这儿我实在没有办法静心疗伤。”
“这样啊......”水月灵曦思量片刻,精明双眸机灵一转,笑道:“我有一个办法!”
“你直接去叫我师妹找别人来不就行了吗?”戴文飞道。
水月灵曦反驳道:“不成,我要是去找她了,你趁机偷偷跳进水里怎么办?!而且你现在虽然受了重伤,但除了我和你师妹,也没人压得住你,找其他人来怎么能放心?”
戴文飞无奈道:“那你该怎么办?”
“用我的那个办法!”水月灵曦便将她所想道出:“你依旧疗伤不变,但会有我助你调息,这样你就不必担心我继续给你画画了。”
戴文飞眉头一挑,问道:“你助我调息,是要在我背后?”
“对呀。”水月灵曦回答,此时,她心中却是想:“助你调息,不在你背后怎么碰到你的背?要为某样东西画出一幅画,光靠看还不行,还得用摸的,不摸你背上那硬邦邦的肌肉,怎么画得好......”当下又道:“我那叠画弄了一个时辰了,我要留着,你不能收走毁去!”
戴文飞闻言,心道:“当务之急,是要好好疗伤啊......”只得无奈应答:“好吧。”
如此,戴文飞盘膝坐下,准备运功疗伤,而水月灵曦则是坐到戴文飞身后,双手一触戴文飞光滑健壮的背,当即便将戴文飞身后露肉的地方摸了个遍,惹得戴文飞心生恶寒无尽,道:“能好好办事吗?”
“可以。”水月灵曦将四处乱摸的手移回戴文飞背心。
戴文飞平复心神,道:“开始了。”随即,他与水月灵曦同时引动内力,一人调息,一人相助,霎时,周遭灵气随两人运功吸纳,引入戴文飞体内......
一个时辰后,戴文飞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花上十来天的时间好好调养回复即可,于是他便停止调息,而后边的水月灵曦也停下引动灵气,只是她的手还是舍不得离开戴文飞的背。
戴文飞赶忙起身,不与水月灵曦的手相触,沉声道:“适可而止!”
水月灵曦依依不舍地起身,然后嘿嘿一笑。
戴文飞捡起衣服,不顾脏污穿上,这时,廖诗婷来了,从石阶那儿缓缓走来。
廖诗婷道:“师兄,小文文吃了东西以后就有些犯困,我帮他洗了个澡之后就让他去睡了。”
“小文文?帮他洗澡......”戴文飞闻言嘴一抽,随即一拍脑袋,喃喃道:“好吧好吧,怎样都行了。”
水月灵曦闻言,却是眼睛发亮,跑过廖诗婷那边去,急切问道:“帮洗澡这种事怎么不叫上我呢?”
“因为你还要帮我看着师兄啊。”廖诗婷轻声道。
“遗憾......哎,我的画!”水月灵曦来不及遗憾多久,便见自己那叠有半人高的画,竟是如被天女散花之后,撒落满地,她赶忙施展轻功去捡,这可是她花了一个多时辰偷偷画出来的,如此辛苦,不容有失!
“夜里风大,你也不小心点。”廖诗婷轻笑问道:“你刚才干嘛去了?”
却见水月灵曦施展轻功闪出刷刷飞影间,已然捡起了数十张画,听到廖诗婷所言,叫道:“还是好朋友嘛?!净在那儿说风凉话。”
戴文飞道:“她刚才在助我调息疗伤。”
廖诗婷看向戴文飞,似笑非笑低语道:“她有没有非礼你?”
戴文飞脸一红,干咳一声,廖诗婷见状,轻笑道:“看来是有咯?”
戴文飞不敢回答,当即转移话题:“你和这忠勇仁义山的黑衣执事长副手‘水母’水月灵曦......是怎么认识的?”
“因画结缘。”廖诗婷道。
“画?”戴文飞问道:“师妹,可否将前因后果说来。”
见师兄有求,廖诗婷便轻语婉转,将她与水月灵曦相识之趣事娓娓道来:“在五年前,师兄你还没有出去闯荡江湖的时候,我曾出去参加过一场画家盛会。当时,你几乎完全沉心于修创‘杀鲸霸剑’,对其他事充耳不闻,却是不知我那一去所闯出来的江湖趣事。
“师兄,你知道师父见我年幼便爱作画,就开始抽时间手把手的培养我,用平常水墨作画、用西域油墨作画还有师父所创的用铅作画。常年修、练,师父说师妹作画已经可以傲视群雄,但想要达到返璞归真,还需要多吸收一些他人的技法和心得,所以,我听到这场画家盛会的消息,便欣然参加。
“这场盛会,在杭州举行,我本以为那场盛会会和我想象中的那般大,但因时逢梁晋相争,兵荒马乱,杭州那场盛会也只是有几名外地画家和几十名本地知名画家在场,他们的作画能力,在师妹看来,几乎每一个都可以说是稀疏平常。
“但,那只是几乎,在那群鹅卵石中,师妹发现了一枚‘金镶玉’,就是她。”说着,廖诗婷一手指向正在急急忙忙捡画纸的水月灵曦,接着道:“那时,我当场以水墨画了一幅‘碧夏溪水清’,全场赞叹,然后,她便说还缺些什么,便在我的画里添上几个清眉俊目、身材姣好的......男子在水里......”
戴文飞本想好好做一个听众,听讲故事,但听到这儿,便不由得嘴一抽,接话道:“摔跤?”
廖诗婷闻言连忙点头,道:“对,就是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