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苏叶梅笑道:“若不是你在长沙那边遇上了他冰辛,跟那冰辛杠上了,也就没有后来的一大堆事情了,恐怕你我也不能相遇,你也不必对遇到这事如此气愤,说起来,你还捡了一个便宜师侄呢。”
戴文飞“嗯”一声,道:“木已成舟,这些事情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我们在南方虽大胜折花会,但是暗处还有不知道多少势力正虎视眈眈,梁益,你需要集合武林同道,以备不时继续,若是后勤方面,你可找我梁上君子,可保后勤方面问题无忧。”
梁益道:“少魁吩咐,属下自当遵守,现如今那七个闯入四季随心的天罡地煞部舵主已被擒,我等在外围的包围圈也当解散,不知此间事了,我等还有何任务?”
戴文飞道:“现如今虽不能轻举妄动攻击楚国,但是也要布置好攻打楚国的准备,你可集结众人在楚国之外集合,但千万不可进入楚国,个中道理,你应当明白。”
梁益点头,道:“不合时宜便进了楚国,那是自找灭亡,属下懂得分寸。”
戴文飞道:“如此便好,我等尚需回四季随心,其余各向事宜你看着办便好。”
梁益恭敬道:“恭送少魁。”
随即,戴文飞等人离开,夜中行路,天亮时感到四季随心。
原本,戴文飞在酒宴上时,见酒宴多半要通宵才能结束,是打算让有孕在身的苏叶梅先前去一家客栈休息,在杭州住上一晚,第二天再前去四季随心,然而,苏叶梅却说:“到了杭州地界,若不早早去拜会‘神君’,可算是怠慢了,这会让‘神君’对我的印象不好的。”
故而,几人便是天亮便到了四季随心。
天亮的四季随心,却是另一番风景,他们是乘船过西湖,从东南面杨柳湖荫进入,此时方入四月,只见一舟行来,晨曦初露,水面生烟,宛若置身仙境,教人心思沉寂下来,只想永远这般,漂流在晨曦湖水中。苏叶梅与廖诗婷一左一右,依偎在戴文飞身上,坐在船首,看得后头胡药眼神一抽一抽,心想:“我怎么也要找个女人,若是日后再跟着少魁,难保不会再现这般尴尬场面。”
船靠岸后,几人上岸,苏叶梅是第一次前来,只觉新柳如烟,春风骀荡,好鸟和鸣,意境动人;回身看去,却见湖波如镜,水上有桥,桥影照水;再四处看看,杨柳吐翠,艳桃灼灼,柳丝舒卷飘忽,桃花笑脸相迎。美景如此,竟是叫她一时间出了神。
戴文飞笑着摸摸她的头,笑道:“小蠢货,醒醒了。”
苏叶梅回神,愤愤拍开他的手,道:“别这样叫我。”
这时,廖诗婷也伸手摸摸苏叶梅的头,笑道:“大蠢货,不要这样子了。”
苏叶梅也拍开她的手,“啊”一声,叫道:“看我不收拾你!”随即扑向廖诗婷,给她的肚子挠痒痒。后者被前者抓住,被逗弄得弯腰大笑。
戴文飞却道:“梅儿,你的怀里有孩子,别这么闹。”说着上前将两人分开。
一旁胡药见此情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廖诗婷听到他笑,突然恶狠狠道:“谁准你笑了?”
胡药闻言立刻噤声,戴文飞道:“胡药,你先去给师父报道吧。”
胡药闻言,灰溜溜地便离开了。
戴文飞道:“师妹,你给梅儿去准备房间,她要长住这里。”
廖诗婷对着戴文飞做了个鬼脸,道:“哈,你们两个人自己过好了。”
苏叶梅对戴文飞道:“飞哥,我跟着廖妹妹去吧,你若还有什么正事,就先去办吧。”
闻言,廖诗婷却感一阵恶寒,又听戴文飞道:“好吧,不过梅儿,你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等事情办好了,我带你去找师父和陆老,看看他们能否解决我们孩子体内的煞气。”
苏叶梅问道:“陆老可是‘毒医邪君’陆过?”
戴文飞笑道:“正是。你是怎么猜到的?”
苏叶梅道:“近期内能在杭州和你师父相提并论的也只有他了吧?”
廖诗婷问道:“既然‘毒医邪君’陆过在此,那么说,师哥,是你和师父设计让折花会人马和众多武林人士集合在杭州的?”
戴文飞道:“不错。”
廖诗婷道:“那可是骗得我和毒医三脉的人好惨。”
苏叶梅道:“好了,让飞哥去办正事吧,妹妹你快来给我选房间。”说着,拉着廖诗婷要走。
戴文飞看着两人渐渐走远,喃喃道:“希望她们可以永远这般和睦相处。”
这时,却有两个仆人前来,其中一人道:“少魁,盗魁要你前去无尽飞雪。”
戴文飞问道:“就这样去?”
另一名仆人道:“去之前先煮两锅粥,少魁请。”说罢,却见两人朝同一个方向伸手虚引。
闻言,戴文飞心道:“两锅粥?嗯,应当是要我陪他喝。”随即笑道:“哈,师父这是要看看我煮粥的手艺呀。”随后,跟着两个仆人前去在无尽飞雪与杨柳湖荫交界的伙房。
走着山路,七拐八弯,却是到了一间装潢华丽的大伙房,戴文飞进了去,来到其中一个大灶台边,却见虾仁蟹肉螺肉等河鲜海鲜食材已经备好,灶台下放了两斤米和两个大食盒。
将戴文飞引来的两个仆人找来了一份煮粥的要点菜谱,戴文飞便依照着菜谱上的记述,烧火煮粥。他的厨艺倒也不算太差,且煮这粥也较为简单,几刻钟过去,两锅粥已经煮好,鲜香四溢。
戴文飞将粥平分到两个食盒里,却想到:“师父喜欢喝这粥,但是我又不怎么喝,不如给师父的食盒里多打些吧。”随即便将其中一个食盒里的粥打了一半出来,放到另一个食盒中。原本两个食盒皆是装了三分之二,现如今一个食盒只装了三分之一,另一个食盒却是装满了。
戴文飞左手提着不满食盒,右手提着满的食盒,便朝无尽飞雪,平时他师父喜欢呆的地方过去。
不多时,进了无尽飞雪,戴文飞心想:“师父平日里喜欢用内力保持着粥的温度不减,想来他是喜欢在雪地里喝热粥,我也不能让这两个食盒的粥给凉了。”随即催动内力,给食盒里的粥保温。
又过不多时,戴文飞来到那三面环山,可以远眺苍穹之处,穿过数里飘雪梅林,来到此地中心的那块大石旁,转到面对正对三面环山空缺那面,却见风莫悠和陆过正一右一左倚靠在大石边上,他俩手里拿着碗,中间还放着一个空食盒。
戴文飞却未想到陆过会在此处,问道:“陆老也喜欢在这里喝粥?”
陆过笑道:“没有你师父那么喜欢,我这回是被他拉过来的。”
风莫悠笑道:“好了,我们这儿的粥已经喝完了,徒儿拿粥过来。”
戴文飞看了看两人,再看看两个食盒,问道:“师父,陆老粥是没我的份吧?”
风莫悠笑道:“上回见你一食盒粥最后只喝了一碗,以为你不爱喝,所以这回就叫你煮我和老陆的份,你也就不用喝了,在一旁呆着就好。”
戴文飞闻言,脸色转黑,道:“那好吧,师父,我就待在一边。”说罢,将左手里的大食盒放到风莫悠身边,将右手里的食盒放到陆过身边,然后轻轻一跃,上了大石顶去。
陆过见状在一旁嘿嘿发笑,打开身边的食盒,见状“咦”了一声,与此同时,风莫悠也打开食盒,却是一愣,道:“一锅粥怎么这么点儿?”随后抬头看向戴文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陆过凑头过来,一看风莫悠的食盒,却见他的食盒只装了三分之一,便笑道:“嘿嘿嘿,你这食盒怎么只装了三分之一,我的食盒可是装满了的。”
风莫悠看向陆过的食盒,见果然如此,便像戴文飞问道:“徒儿,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呀!”
戴文飞却淡然道:“啊,这个呀,之前徒儿以为师父是要我煮你我两人份,但是徒儿觉着师父喜欢吃这粥,就给其中一个装满了,打算将那个食盒给师父的,只是方才听师父说徒儿这粥是煮给您和陆老的,心里头有些委屈,一时间放错了食盒,也就这样了。”
陆过闻言,在那儿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风莫悠问道:“这么说那个食盒是给我的?”
戴文飞道:“是,只不过现在到谁旁边就是谁的了,这都给了,徒儿也不好重新分配。”
风莫悠脸登时一阵青一阵红,脸色发青是因为该到自己手上的粥没了,让陆过见了笑话;脸色发红是因为知道徒儿是在为自己着想,但是自己却是在做弄他,因此感到羞愧。
陆过见状,笑道:“好了,你也不该作弄你徒弟。”说着将满的食盒和风莫悠之间的食盒换了换,又道:“好了,咱一起喝,我喝这个是会腻的,你却是不腻,到头来这粥也都是下了你的肚子。”随后从左手边的食盒里拿出一个大碗来,用勺子满上一大碗,抬头对戴文飞道:“好了,粥是你煮的,你也喝一点儿。”手一抛,这碗粥便一滴不漏地飞了上去。
戴文飞伸手稳稳一接,碗中粥一滴未有溢漏,随后对陆过道:“谢谢陆老。”
陆过接着给风莫悠满上一碗,最后自己满上一碗,说道:“喝吧。”
随后,三人同时喝了一口粥。此时虽是清晨,但无尽飞雪顾名思义,便是雪不会消失,故而此处的雪终年不停歇,于是飞雪纷纷落,三人的粥里多半都有雪水混杂,三人又同时喝这雪水鲜粥,趣意盎然。
风莫悠问道:“徒儿这次自己弄的计策应当是不怎的成功吧?”
戴文飞苦笑道:“徒儿确实没有师父那般算无遗策的能耐,这一次虽说胜了,但是也让廖虹、申云等数百人身亡,比之梁益在杭州这边打的那场漂亮仗来,徒儿这边是险险的惨胜。”
风莫悠喝了口粥笑道:“掌舵人的活儿不好干吧?”
戴文飞“嗯”一声,道:“确实。”又道:“师父,那廖虹死的时候,师妹见了我直接是要想和我拼命,后来我只是在她病榻之前说了句‘事情真相你日后便知,不求你原谅师哥,但不要沉溺如今的悲伤太久。’便离开了,之后她便对我态度转好,师父徒儿这是不懂了”
风莫悠喝了口粥,道:“她是把账算在为师头上了,认为你是在奉命行事。”
戴文飞问道:“那师父你?”
风莫悠喝了口粥,道:“不要紧,到时候为师和她谈谈。”
陆过喝了口粥,道:“现在南方局势基本定下来了,北方也要关注一下。”
风莫悠喝了口粥,道:“不错,徒儿,南方这边明面上有梁益集合的武林势力,暗地里由为师坐镇,折花会便翻不起什么风浪。”
戴文飞问道:“我听梅儿说,蚀月教如今仍存,不知师父如何应对?”随后喝了口粥,他看陆过和风莫悠你一口我一口快把手中的粥喝完了,赶紧喝上,免得日后再被这个以为自己不喜欢喝粥的理由作弄。
风莫悠喝了口粥,道:“如今,为师放出消息,‘魔君’即将复出,那在武当山的‘仙君’潘逍遥知道,必然不能坐视不理,他与‘魔君’魏舍常之间的恩怨纠葛难以厘清,若是蚀月教想要趁势崛起,也必将因此受到阻挠,不必我们理会太多。”再喝了口粥,又道:“现如今,你需要将自己的事情了结了,然后去北方,现如今北方大变,正是纷乱时候,你若是想创下基业,可以前去闯荡一番,趁着浑水摸鱼的便利,配置自己的班底。”
戴文飞道:“呵呵,师父,你这说法也太露骨了。”
风莫悠喝了口粥,道:“露骨怎地?梁上君子便是我这般露骨创下的基业,到时候你家大业大,再露骨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再喝口粥,又道:“还有,你去北方的时候,你的女人别留在四季随心。”
戴文飞一惊,道:“师父,我不将她留在四季随心,她身上有我的孩子到时候四处奔波,恐动了胎气。”
风莫悠喝了口粥,道:“那好,她生完孩子后立马滚蛋!”
戴文飞闻言一滞:“这......好吧,师父,她身上煞气入体,腹中孩儿亦遭染,徒儿只祛除得她身上煞气,却驱不得胎儿之中的煞气,徒儿知道师父和陆老神通广大,还请两位帮帮忙。”
陆过方才未说话,一直在喝粥,见戴文飞提到自己,便道:“贤侄啊,那孩子现如今才一两个月大,我与你师父使用任何方法都是你那孩子承受不了的,唯有等到你那孩子有三个月大了,再行祛除,到时候,虽将煞气祛除了,可孩子也是被煞气影响太久,生出来后心智必然偏怪。”
戴文飞忙问道:“这没有快些的办法?”
风莫悠喝了一口粥,道:“你的孩子中的是‘人屠天君’唐天江留下的煞气,虽然日子久了,煞气因各种原因被消磨了许多威力,但是为师与你陆老也是要慎重应对,有很多方法可以不伤到妇人和孩子,但是对那强横煞气是起不了作用的,徒儿,你的理想固然很好,但是也要正视现实。”
戴文飞闻言,沉默良久,再回神,却见自己的碗里已经落了很多雪水,原本浓稠适中的鲜粥也变得稀了,而风莫悠和陆过应是已喝了好几碗。
戴文飞一仰头,将手中的粥喝尽,抛碗下去给陆过,道:“陆老,再来一碗。”
陆过接碗,将粥满上,将碗抛了回去,戴文飞稳稳接过,便喝了一大口,又问道:“师父,陆老,到了北方我该怎么做?”
风莫悠喝了口粥,道:“具体做法是不可能直接讲给你听的,但是可以给你分析一下现在北方的局势。”
陆过喝了口粥,笑道:“贤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的筹谋本事得要自己琢磨。”
戴文飞点头道:“我自当明白,师父请讲吧。”随后,喝了口粥。
风莫悠喝了口粥,翻了个白眼,道:“你叫我讲我就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