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走进去,皇上还在大口大口喘着气,可见被气得不轻。
江鸣下意识想转身出去,却被皇上叫住:“你抱了什么,拿过来给朕看。”
江鸣上前回道:“是新收到的状纸。”
皇上狐疑道:“新收到的?”
江鸣点了点头,把李鸿雁张贴告示的事情说了。
皇上听后,立即问道:“所以就有很多人来投?”
江鸣点头:“是的。”
皇上翻着状纸,问道:“现在有多少了?”
江鸣道:“从早上到奴才刚刚进宫时,已经收到一共十七份状告王政皓的诉状了。”
皇上大惊,又问:“都是奸污吗?”
江鸣沉默了一会,说道:“还有收受贿赂,买官和命案。”
皇上当即一一翻看,越看越震惊,不敢置信道:“犯在他手里的人命,竟然有五条之多。”
“而在之前,就没有人去报案吗?”
江鸣道:“去了,证据不足,杖责后担心被报复只能远走,甚至于……没过多久就暴毙的。”
“皇后的侄儿,秦国公府的世子爷,势力之大,并非是贩夫走卒可以动摇的。”
皇上冷笑:“所以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作恶?”
“连你们都不说,还会有谁说?”
江鸣叹息着,欲言又止。
皇上问道:“鸿雁呢?”
“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不来见朕?”
江鸣道:“递诉状的人只相信郡主,郡主不在京兆府坐镇,他们不敢去。”
皇上气笑了,又感觉到深深的悲哀。
就在这时,袁怀恩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皇上刚想说不见,皇后就闯了进来。
“皇上,李鸿雁胆大妄为,竟然敢状告秦国公府的侄子,其心可诛!”
“皇上一定要下令严惩她,收回她的郡主封号,将她逐出京城。”
皇上气到捏拳,很快又深吸一口气,把状纸一一收好。
他就不该在皇后身上抱有希望的。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多事情也不能指望下面的人会秉公处置,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人懂得审时度势,明哲保身。
他对江鸣道:“收起来,一会朕还要看。”
皇后见状,气得扑上去,撕着状纸道:“这些都是诬告,诬告!”
“皇上竟然还要看,这般处置,可是对我们王家有什么不满?”
“啪”的一声,皇上狠狠打了皇后一记耳光。
皇后都懵了,不敢置信。
只见她双眸含泪,委屈地指责道:“臣妾是皇上的发妻,皇上怎么如此狠心,竟然置臣妾的颜面于不顾?”
“这些诉状,这一张张,都是李鸿雁搞出来的,她才是居心不良的人。”
皇上闻言,冷笑道:“皇后,你是朕的发妻,可曾将天下万民看作是你的子民?”
“你毫无德无贤,怎堪这皇后之位?”
皇后大惊失色,哀嚎道:“本宫和皇上,乃先帝赐婚,祭祀天地祖宗,实为一国之母。”
“皇上此言,可是像废了臣妾?”
皇上道:“你现在滚回去,还可以保住你的皇后之位。”
“继续无理取闹,朕就成全你,把你送进冷宫去反省。”
皇后眼眶一红,泪水接连掉落。
她震惊地看着皇上,失望地冷笑着,随即步伐不稳地走了出去。
皇上看着那些撕碎的状纸,眼底的暗色越积越深。
最终他按耐不住,重重地敲击在龙案上。
巨大的声响让袁怀恩和江鸣都有些焦急,连忙上前查看。
可皇上却拂开他们,说道:“给朕更衣,朕要出宫去。”
袁怀恩和江鸣立即分头行动,一个去拿便衣,一个去召集暗卫。
很快,江鸣骑马,先行去了顺天府。
袁怀恩则和皇上坐车,跟随在后。
京兆府外,此等大事,堪称京城第一桩。
不知道挤满了多少前来打探消息的世家探子,以及看热闹的老百姓们。
公堂之上,无数苦主等待着官差去捉拿王政皓。
突然,只听一声来了来了。
便见几个小厮抬着王政皓,身后乌泱泱跟了一群人。
为首的解氏怒声道:“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审我儿子?”
“我敢审。”
李鸿雁嗤笑着,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