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熠还是在李鸿雁的床上赖了一晚上。
李鸿雁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后半夜翻身摸到了赵北熠的身体,绷得又紧又直,险些吓了她一跳。
她翻身睡去,嘴里嘀咕道:“自作自受。”
赵北熠看着沉沉睡去的她,又爱又恨,眼里满是无奈的妥协。
天刚亮,李鸿雁就起床了,她要去给江鸣送早膳。
赵北熠道:“叫我一声相公,我替你去送。”
李鸿雁道:“那是我答应江鸣的事,你去送算什么本事?”
“你要真有心,替我跑一趟秦国公府,告诉王政博,解安在我这儿。”
赵北熠道:“解安是去见解彪回来的路上遭遇伏击的,那就不可能是解彪的告的密,因为时间来不及。”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去?”
李鸿雁道:“因为我知道是我和王政博的事,我要去是我答应解安的事,两者不一样。”
赵北熠起身穿上衣服,冷冷道:“你答应的男人真多,怪不得不将我放在眼里。”
话落,气冲冲离开,连头发都都没有挽。
李鸿雁看他那夺门而去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若是换作上一世,她这会都已经追去了,可此时她什么也不想做,似乎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男人,再也困不住她了,换一个人来,亦是一样。
……
李鸿雁长街纵马,提着给江鸣的面,一闪而逝。
街道上的行人议论纷纷,赵北熠看着她一骑绝尘的背影,眼眸紧锁着,里面堆满了不甘。
他都这样主动了,李鸿雁硬是没有半点动情。
难不成她对他……真的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吗?
他的手紧握在栏杆上,青筋暴起。
空衡在里面煮茶,似乎感受到他那无处可宣泄的戾气,走出来说道:“那些学子准备了一晚,又是上联名书,又是准备游街的。”
“她那名声,怕是李家军也挽救不回来了。”
“我若是你,就该进宫去,等着为她出头才是。”
赵北熠收回目光,眼神炙热而明亮,像是突然间活过来一样。
他道:“多谢你提醒我了,我就应该让她来求我才是。”
“这个小狐狸聪明得很,一般的陷阱她可不跳,除非……有巨大的利益在其中。”
空衡一头雾水,可赵北熠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离开了此处。
……
镇府司,江鸣等来了李鸿雁。
此时早市才刚开始,正是用早膳的时候。
李鸿雁的到来让一夜未眠的江鸣温和了许多,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他身边那些下属看着,远远的憋着笑,又不敢打搅。
李鸿雁刚下马就挽着江鸣的手往值房里去,那亲密无间的举动看得下属又一阵惊呼,只是不敢正面来说,再外面吹了几声响亮的口哨。
江鸣的耳朵微微红了,就看见李鸿雁把食盒打开,拿了小碗从他的碗里分了些去吃。
“一会你要进宫呢,快来吃吧。”
江鸣狐疑道:“你不去吗?”
李鸿雁道:“今日他们都会针对我,我就不去了。刚好答应了解安,去见一见王政博。”
江鸣的目光微微变了变,说道:“刺杀的事情,可能跟他有关。”
李鸿雁道:“那更要去看看了,自断双腿,狠人。”
“办完事你回来,我们一起去抓几个学生来审审,样子是要做一做的,免得他们撒下鱼饵,一条鱼都钓不到的话,就该原地跳脚了。”
江鸣点了点头,说道:“好。”
只是有些食不知味的,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因何不安。
“今日外面闹哄哄的,你小心些。”
李鸿雁道:“放心吧,他们也就是闹一阵,目的还是在解家的案子上。”
江鸣也不好再说什么,用了早膳,带着新整理出来的证据入宫了。
外面不平静,宫里也是一样的。
看到弹劾李鸿雁的奏本堆成了小山,皇上冷笑着,一边翻阅,一边叫着他们的名字。
底下的官员人心惶惶,吓得连忙朝黄兴祖和黄兴业使眼色。
二人巍然不动,直到小太监来报:“皇上,巡城营急报,说学子们开始游街了。”
皇上闻言,扣下折子,冷笑道:“那就全都抓起来,下刑部大狱。”
所有官员一下子窃窃私语,就连黄家兄弟,也感觉不妙,对视一眼。
程柏站出来道:“皇上,学子们恐受人蛊惑,若是全都抓起来,只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其他官员纷纷附和。
皇上却站起来道:“那尔等要查的,不应该是背后蛊惑之人?”
“难不成你们要朕去查郡主?”
官员们这才知道皇上为何生气,连忙跪下道:“不敢。”
皇上道:“既然你们不想朕去动那群学子,那你们就别提让朕问罪郡主的事。”
“否则的话,朕就将你们一个个都查一遍,严惩不贷。”
这场早朝没有让黄家人满意。
皇上宣布退朝后,黄家兄弟就出宫了。
刚好有下面的官员来禀,问道:“学子们闹了一圈,附和者不多啊,还要继续吗?”
黄兴祖道:“那是因为很多人没有见到实证。”
“让他们等着,我会让他们亲眼看见李鸿雁的罪证。”
说完,拂袖离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双眼睛始终盯着他们,就只等着他们继续把事情闹大,也好一起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