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雁把金水城打下来了,而且是在一个雨夜,毫无防备地就攻下了这座城堡!
连日来对金水城的打劫,让老百姓们紧闭房屋,听见动静也不敢出门去看。
只听得外面街道都是厮杀声,守城的士兵被杀得节节败退,最终不得已退出了金水城。
李鸿雁下令前往公主墓祭奠,并下令起棺,送公主归乡!
那一夜,去的全都是她的亲信!
她亲手扶着棺木,大声在前道:“吾等大燕子民,受公主庇护之恩,特来迎公主尊驾,公主在天有灵,便卸下肩上重担,随吾等归乡吧!”
众将士附声高呼:“请公主卸下肩上重担,随吾等归乡吧!”
大雨倾盆而落,金水城中似有哭声起,等他们到城中时,便见沿路摆了路祭,上面写着“跪叩大燕端敏公主金安”等字样,一盏一盏亮起的引魂灯,直直延生道城外,与程飞带来接应的众将士面前!
程飞带头叩拜:“末将程飞,恭迎公主灵柩归国!”
众将士齐声高呼:“恭迎公主灵柩归国!”
双方交接完,李鸿雁对带来的众将士道:“当年公主委屈下嫁,以性命为我大燕谋划三十年的太平。”
“若无那三十年太平,你们和我能不能出现在这世间,那就说不准了。”
“我李鸿雁再次立誓,一定要为公主报仇,为大燕雪耻三十年的屈辱!”
程飞带众将士叩拜:“郡主女中豪杰,胸怀天下,义薄云天,拿回金水城一雪我大燕之耻,是位军中勇士!”
“我等愿意为郡主效力!”
“我等愿为郡主效力!”
“我等愿为郡主效力!”
伴随着一声声高呼,林凤带部下叩拜!
孟林带部下叩拜!
褚清、熊彪、魏壮等人,各自带心腹叩拜!
陈青青和一众李家军,跪地叩拜!
其余土匪收编,除了陈家兄弟外,个个看着彪悍的李鸿雁目瞪口呆。
原来她才是真的“荣安郡主”!
他们惊诧之余,便听见李鸿雁对那群叩拜的众将士道:“好,从今日起,我宣布你们正式加入李家军,是我李家军营中的精锐部队。”
“至于其他人……”
她的目光扫了过来,众人忍不住心头一颤。
他们也想加入李家军!
不料李鸿雁继续道:“你们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现在立下这勇夺金水城的功劳,足矣在这世间立足。”
“明日一早,你们要离开的,便去程飞将军那里开军户,自此天大地大,随你们自由!”
“当初承诺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做到,这一年你们虽然受尽苦楚,但也算苦尽甘来。”
李鸿雁说完,让熊彪找个地方安顿他们。自己便带着林凤,程飞等人商议军事去了。
大桑遭此大辱,一定会强烈反扑。
能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胜利,两军交锋的第一仗,尤为要紧!
程飞道:“现如今我们可调动的兵马有五万,若向李家军求助,便可再调五万!”
“十万兵马,我们胜算还是很大的。”
李鸿雁道:“不,没有十万。”
“只有五万!”
程飞大惊:“可兵权调动……”
李鸿雁制止了他的话,并道:“那五万是我们的退路,不能把退路也给堵死了,明白吗?”
程飞点了点头:“心里依旧还有疑虑。”
李鸿雁道:“我带熊彪、魏壮,打前锋。”
“你和林凤左右包抄,晚我们半个时辰!”
“记住,一定要晚半个时辰!”
“看准时间,莫要心急,莫要害怕!”
“打仗最重要是听从调遣,而不是主观臆断。”
程飞点头,只是心情有些沉重。
他担心大桑第一波反扑会很厉害,到时候打出一个缺口,金水城就保不住了。
眼下他们才将捷报传到京城,万万不可出现什么意外,否则怎么跟大燕的子民们交代?
林凤似乎看出他的担忧,与他退下时,主动对程飞道:“程将军觉得郡主此时攻下金水城是侥幸吗?”
程飞闻言,正色道:“怎么会?”
“郡主部署精密,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让人防不胜防,最终一举攻破城门,夺回城池。”
“不按常理出兵,却以最小伤亡取得胜利,这怎么会是侥幸呢?”
林凤道:“那夺回一座金水城郡主都会经过缜密部署,将军以为,郡主会对接下来的主力军采取消极打法吗?”
“我和将军不同,一路同郡主走来,深知她用兵神鬼莫测,我只需要听从调遣,便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句实话,就算现在我们有十万兵马,可换一个人掌兵,我可能还会惧怕。”
“但若是郡主,我却觉得,五万兵马,绰绰有余了。”
程飞听后,信心倍增,连忙道:“多谢林将军,我知道了。”
……
房间里,陈青青伺候李鸿雁沐浴,给她捏捏肩。
李鸿雁舒服极了,轻哼。
陈青青道:“嫡系已经安安稳稳落脚了。”
“外面那些,一个个愁眉不展,似乎都没有睡意呢。”
李鸿雁道:“他们身体里的血性已经觉醒,又怎么会睡得着?”
“没有人引导,没有人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他们稀里糊涂跟风,连人原本的模样都忘记了。”
“现如今,是时候让他们自己活一回了。”
陈青青道:“你真的不怕他们一走了之?”
李鸿雁道:“他们打仗是为了自己,得到想的了,继续下去也只会贪生怕死,没有意义。”
“只有他们真正想杀出一片天地,才能赢回属于他们的胜利,也是我们大燕的胜利。”
陈青青听后,沉默一会,说道:“我最佩服郡主的,便是让大家心甘情愿选择,而不是……为了权利奔命。”
李鸿雁嗤笑道:“是吗?可我在为权利奔命!”
陈青青红了眼眶道:“那不一样,郡主是为了天下安定。”
李鸿雁陷入沉默,目光倏尔一暗,她真的是为了天下安定吗?
或许吧,她也没有那么坏不是?
她想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