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 此为防盗章, 此为防盗章 自从穿来后, 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像有点失控, 想法和行为似乎也会有点不同步, 因为并不频繁, 程度也不深, 他还以为是穿越后遗症, 毕竟自己是魂穿,附在这具身体上是可能有排异反应的。
但是,眼下的事,让他敏锐地察觉到,在这具身体里应该还有一个控制者。除了原身,他想不出还有谁。他暗道,或许他留有原身的记忆本身就是原身的灵魂依旧存在的证明。原身对他开放多少内容,他才能了解多少内容。
不过, 一直以来原身好像放弃了主导权, 几乎完全让位给他支配身体, 只在小小的地方并不明显地表现他的存在。
沈休文不明白原身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想要离开的, 他并不想鸠占鹊巢, 霸占本属于原身的身体!
他望着那间小金屋,忽然鬼使神差般地想:你再不出来说话, 我就把这金库都捐出去!你只要出现, 我就把身体还给你!
“不要捐!”沈休文忽然“听”到了原身的声音。
“沈休文, 你离开我的身体就会马上消失的。你已经回不去了, 在那个世界里的你已经死了。这样,你还想把身体还给我吗,你不想继续活下去吗?”
原身的语气变得平静,似乎还带着一点点好奇。
沈休文心头一沉。他其实早已经隐隐明白,可是没有明确的答案,他总还是不想放弃那微末的一点希望。现在被原身说破,倒是有点尘埃落定的感觉,没有绝望,只是有种深深的遗憾。
果然是这样啊。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回不去了。
泪水从紧闭的眼中涌落,无声地打湿了他的前襟。
沈休文默默道:“我还是想还给你身体,沈休文。我该怎么做,告诉我好吗?”原身还有爱他的父兄,他做不到这样剥夺别人的生存和亲情。他宁可化为虚无,也不想这样代替别人活下去。
原身好一会才道:“其实,沈休文,虽然我不是你,但是,你就是我。这具身体也是你的,我,我才是那个替代者。我是道灵智受过伤的游魂,寄居在你的身体里温养成长,如今只是让位给你这个原主。”
沈休文惊呆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沈休文,你能再解释一下吗?”他问道。
原身却惆怅道:“我好像不叫沈休文的,唉,我忘记太多事了。如果不是这次你回归,我还懵懵懂懂地做着沈休文呢。祖母对我很好很好的,她给了我那么多的金子。哦,现在都是你的了。”
沈休文一脸无语。他能怎么办?
“你想要,不是只要你继续当沈休文就可以了吗?虽然你说这本是我的身体,但是我也只认为我是穿越前的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干脆地放弃?”他不解道。
原身苦哈哈地道:“我也没办法啊,我也很绝望的,谁叫你就是正主呢,我抢不过你啊,你心肠这么好,都想把身体让给我了,可是,可是我做不到啊!”
沈休文现在的心情真是大写的我靠。
他抹了把脸道:“所以,你也没办法让我离开身体?”
“是啊,我太弱了,你又这么强。”原身直白道。
沈休文真不知说什么好。这样的原身,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过了会,他才问道:“那你就这样一直和我呆在同一个身体里?”一体双魂什么的,简直跟精神分裂症病人似的。
原身难过地道:“不会的,我马上要走了。本来我想悄悄走的,谁知道你刚好跑来看库房。呜呜,我的金子啊,我舍不得!不知道我下一世还能不能这么富有,我好心痛啊!”
沈休文一时无话可说。
原身又哀求道:“沈休文,看在这些年我没糟蹋你的身体份上,你一定要保存好这个金屋啊!我把记忆都留给你,你最好再多多往里面添点金子,好吗!这样我走得也就安心了!你就答应我吧!”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见沈休文不应,原身开始在他脑中魔音循环。
沈休文捧着脑袋,忙道了一声好。随后原身沉寂,任他再怎么默默呼唤,也没有声响了。仿佛他就这么一个执念,满足了也就走了。
过后,沈休文走出库房,面对已经深沉的夜色,身体陡然一颤,似有一道淡淡的气息随之离体而去。
他望向虚空,久久不能回神。
沈休文告退,被大总管亲自送出书房。正要迈步离开,却听大总管对他微笑道:“沈公子,大公主在西花厅,你可去一见。”
沈休文暗道,果然如此。他刚才已经觉得皇帝对他的安排不合常理,不像普通的对后辈的栽培厚爱,更像是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定时拎过来看一看啊。
沈休文面上镇定,也微笑着向大总管点头道了谢,随着内侍前去西花厅。
厅内端木福正捧着块寒瓜吃,见他来了,立刻放下,站起来冲他甜甜地喊:“沈休文,你来了!”
沈休文看着她,心情着实挺复杂的。眼前的小女孩,人还不到他胸口高呢,就已经能和她爹讨论未来老公的事了。
刚才听皇帝的口风,看来是真有意促成他和大公主的婚事。他之前知道皇帝对自己大女儿忽冷忽热的,还挺同情大公主,现在他更同情自己。
“沈休文见过大公主。”他缓缓行礼道。
端木福急忙走到他面前道:“不用多礼,沈休文。”
两人相距不过半米远。端木福睁着明亮的眼睛微微仰头盯着他,高兴地又道:“沈休文,你昨晚睡得好吗?”
沈休文心底微微一叹气,还是浮上笑容,应道:“多谢大公主关心,我睡得挺好的。你呢,不发烧了吧,身体好了吗?”
端木福眉眼弯弯,开心地点头道:“我好了,不发烧了。”本来就只是脸红过度了而已。
“那就好。”沈休文对着她的目光,不由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只是半道,他醒悟过来,在古代这么做,哪怕对方年龄小,也是种令人误会的动作。只要他们并非血亲兄妹,举动都需要保持一定距离啊。
可手都抬起来了,他只好摸了自己的袖子,掏出手巾给她:“公主擦一下右边嘴角吧。”
端木福猛地脸又烧了起来,连忙接过来,快速抹了两下道:“还脏吗?”
沈休文笑道:“不脏,就是上面还有颗黑籽。”
“啊,在哪?”端木福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竟神奇地没碰到那粒寒瓜籽,她索性道,“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沈休文的思想终究不同于大宁人,刚才已经顾忌了一次,并不会随后就时刻绷着这根弦。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她脸颊上一点,就把那黑籽给弄下来了。
“谢谢。”端木福又拿他的手巾擦了擦,随手就塞进了她自己的袖子里,然后还带着笑一脸无辜地看他。
沈休文看着她,心道,大公主,那可是我的手巾啊。说起来,他昨晚的手巾好像也被她带走还没还啊。
在这样的天气,手巾其实挺环保实用的,抹把脸,擦擦汗,很方便。他的手巾这才用了一回,就被大公主给收为己有了。他想要回,但又想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跟小女孩计较这么小的事。
可是,大公主,你可是公主啊,绝对不缺帕子用啊。
沈休文眼角余光就看到角落里打算悄悄退出去的宫女可托着整整一叠备用手巾呢。
好吧,既然大公主你喜欢我的,拿走也罢。
端木福笑眯眯地对他道:“沈休文,父皇找你说什么了?”
沈休文闻言,看着她,同样笑眯眯地道:“大公主,你把我们昨晚的对话,告诉皇上了?”
提起这个,端木福心中一沉,一时沉默了。
她是并不想让她父皇都知道这些事的,她希望只有她听到沈休文的有些话,可是,她父皇还真的在她身边放了暗卫。等她装病回去后,她父皇在看她时,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她心里气啊,敢情她当初掉白云湖里的时候,那暗卫其实是在的。据说他是看有沈休文过去救她,就继续保持隐身了。
端木福至今没见过那暗卫的真面目,而且他虽然在她身边,但一切指令都是听命于皇帝的。她心底暗暗有些不舒服。她父皇监控着她的一言一行,而她根本没本事反抗。
端木福深吸了口气,又扬起一抹笑道:“对不起啊,沈休文。你别介意,父皇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因为你的话,他说同意我找你做驸马了。”
沈休文觉得自己的脚疼。原来还是他自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他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呀。
“大公主,那你不是说要考虑一下吗?”他有点不死心地问道。
端木福冲他眨眨眼道:“我考虑了,最后,还是想你做我驸马啊。”
她这话没毛病。沈休文无话可说。
“你不开心吗?”端木福弱了声气道。
沈休文长叹一声,笑起来道:“大公主,我开不开心不重要,你开心就好。”
端木福嘟嘴道:“可是,我也想你开开心心的。”
沈休文笑着道:“我的公主殿下,暂时我们不说这个了吧。”
端木福咬咬唇道:“好吧。但是沈休文,你要记得哦,我是真心的。我希望,我和你,将来能做到你说的那样。为此,我会很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