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脸)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谢谢支持正版 此时, 晴光照着宫墙碧瓦, 少年的身姿挺拔如松,阔步而行, 刚健有力。他剑眉凤目,睛如点漆, 高鼻丰唇,神仪明秀脱俗。
虽有不少侍卫宫人在侧, 但在端木福心中, 眼前只此一人。
两人走到近前, 相视而笑。
沈休文道:“早上好, 大公主。”
端木福仰脸凝视着他道:“晨安,沈休文。”
只一句简单的问候, 却都给了对方一种淡淡的慰藉。
在此世上, 沈休文觉得, 眼前的小女孩更像是他的亲人。
他从袖中摸出那块雕刻好的石头, 递给她道:“这个给你拿着玩, 是我从白云湖里拣的。”
端木福的星眸中顿似闪现一道亮光, 她欣喜地伸出双手接过来, 拿着仔细看了看。青玉质地的长椭圆形石头,跟她的掌心差不多大。一面是美丽的天然花纹,乍一看挺像有个人行走在云水之中。另一面是个简单古拙的福字, 却似小鹿猛地乱触她心头。
沈休文的书法已经是小范围内出了名的。端木福看着那福字的一笔一划, 线条舒展大方, 遒健生动, 十分令人欢喜。
她爱不释手地摩挲了两下,仰面望着他道:“是你自己刻的吗?很好看!我很喜欢!”
沈休文含笑点头应道:“只是普通的小石头,大公主不嫌弃就好。”
端木福笑着忙道:“不嫌弃,不嫌弃!谢谢你,沈休文!”
她没有把石头交给宫女收起来,而是也揣进了自己袖袋中。她摸到袖中另一物,开心地暗道,自己和沈休文真是心有灵犀。昨晚,她睡不着,屏退宫人给沈休文写了信折好,想着自己随身带着,哪天就给他看。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他。
“沈休文,给,这是我的回礼。”端木福把一个泥金笺纸折的小星星掏出来,把瘪了的角重新捏鼓后,递给他道。
沈休文在现代也曾收到过小女生叠的手工星星,五颜六色一玻璃瓶的那种。眼下,他忽然又看到熟悉的折纸,心中当真有点怀疑,这是古人早已发明的折法,还是,有人与他一样穿越来后传播的?
他接过来,问道:“大公主,这是你折的吗,你怎么会的?”
端木福察觉他的心情似乎有点激动,但好像并不是出于对她的星星的喜欢。她有点奇怪,看了看已经送出去的纸星星,眨眨眼道:“是我的折啊,是我母后教我的,别人都不会呢。”
沈休文看着掌心闪着金光的纸星星,心道,不会吧,难道先皇后是穿越女?
这样的一件事作为证据也太单薄了,或许只是种巧合吧。毕竟,这东西挺简单的,总会有聪慧的人弄出来的。
“沈休文,你不喜欢吗?那我以后换个别的礼物送给你。”端木福抿了抿唇道。
沈休文忙道:“我喜欢的,谢谢你,大公主。”
他看到端木福口中无声,又好像对他说了一句“回去拆开看”,不由微微一怔,随即马上回过神来,笑着道:“这个折纸很别致,大公主,我能回去打开研究一下折法吗?”
端木福咧嘴笑道:“可以啊,你学会了,也要送我一颗哦。”
沈休文收起星星笑应道:“好,送你一瓶也没问题。”他以前就好奇拆过一个,觉得折一瓶大概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耐心点就能办到。他虽然不明白小女孩们为什么都喜欢这个,不过既然大公主也喜欢,折些回送她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沈休文总不自觉地把端木福定位成缺失童年快乐的可怜小公主,带着一副大哥哥的好心肠,会想满足她那些他可以做到的事。
端木福笑得甜甜的,满怀期待地道:“谢谢你!沈休文,那你要早点学会啊!”
沈休文笑道:“好的。”
跟在后头的高欢心中默默嘀咕:我的殿下诶,你俩这还没成呢,怎么就明目张胆地互相交换起信物来了,你这叫奴婢是把此事告诉皇上好,还是不告诉皇上好呢……
他再看看沈二公子一脸对大公主兄长般的关怀之情,又默默替他的公主殿下感到一点心塞。这位还没开窍呢,送东西恐怕根本就是随意之举啊。
“你是不是要出宫,我送你啊。”端木福又笑着对沈休文道。
沈休文问道:“你出来没有别的事吗?”
端木福眨了一下明亮的眼睛,道:“本来想去父皇那里蹭早膳,现在不想去了。”
沈休文皱眉道:“大公主,你这是早饭都还没吃呢!皇上那已经用完饭了,你还是赶快回去自己那吃点吧。”
端木福嘟嘴道:“我现在不饿,我待会再吃。”
沈休文失笑道:“小孩子都爱这么拖延。大公主,晚点吃就变成中午饭了,乖,快点回去吃吧。”
端木福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是小孩子。沈休文,你说错了!”
沈休文无奈地看着她,投降道:“好吧,我说错了,公主殿下,您是大孩子了。”
端木福差点要跺脚,然而转念一想,自己绝不能被他小瞧了,露出幼稚模样,故而硬生生忍住了,只是板起还有婴儿肥的小脸蛋,咬着牙道:“沈休文,本公主这就回去用膳了,你自个走吧。”
沈休文差点要大笑出声,只是怕再刺激她,弄得她恼羞成怒,便温声应道:“是,大公主。”
端木福在原地站了一下,心有不甘,但还是带着高欢原路回永华宫了。她自己说出来的话,她总得做到。其实她都后悔了,她都还没跟他说够话呢,也不知他今天进宫是为了什么,看来还是得去找一趟父皇问问。
沈休文目送大公主离开后,也出了宫门骑马回府。这一日,他又收到不少邀请他的帖子,都一律推掉了。在他还没想好,未来一步该怎么走时,他不想贸然踏进某个圈子。
“公子,这是国子学那边送来的帖子。”沈川又拿了一份进来道。
沈休文打开一看,原来是份入学通知书,让他十日后到国子学报到。
想到皇帝那抄书十日的惩罚,再有这份帖子,他算是明白了,他应该是被皇帝留下了。
沈休文莫名叹了口气,并无高兴之意。走与不走,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他在哪,哪都是异乡啊。
晚上沐浴后,他走到书房,一点点展开大公主给他的纸星星,看看里面是否暗藏玄机。
原来是一句话。
沈休文不禁陷入沉思。
话一出口,少年自个忙打了下嘴。
“对不起啊,”他有些尴尬地笑道,“失礼了。我这个,对了,你说你来干什么的?”
沈休文走上一个台阶,与他平视道:“我来找司业的,他在不在?”
少年一时被他陡然增强了许多的气势压住,应道:“他在。”
不过等看到沈休文径自要往里走,他马上回过神来,抬手又拦住他道:“嘿,沈二公子,我这还没通过呢,你怎么就自个闯门了!”
沈休文侧身看他,脸上带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道:“我听闻太学素有开放包容、广纳贤才的传统,平日并不禁行外人入内参观学习,你单单拦我一个,是何道理?”
少年嘴巴一张,滞了一下,才道:“旁人自然可以,但国子学的,恕不欢迎。”
沈休文打量了一下他道:“君子爱憎分明,却也是非分明。因私怨而成偏见,对人一概而论,统统拒之门外,你自问做的对吗?”
少年脸上神色不定,一时竟无言以对。
沈休文也不再跟他纠缠,从怀中拿出国子祭酒亲自写成的聘任文书,摊开在他面前出示了一会,随后收起道:“这次没有理由阻拦我了吧,我进去办事了。”
少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内心所受震撼之深,以致于呆立原地许久也没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沈二傻子居然要做他们的先生?!
大门外又过来一太学学子,上前拍了他一下肩膀道:“傅静闻,你今个怎么没上台?国子学那李恕不是你死对头吗?”
傅静闻神色恢复正常,哈哈一笑道:“唉,别提了,这次没抽中签。你等着,等我下次虐他!”
这边沈休文走过集贤门,绕过半月水池,到了主院聚贤厅前。此时已有负责接待外客的学官迎了上来,问明是来找主管太学的司业后,便带他去了东厢办公室。
太学司业李思明为一中年儒雅之人,人虽微胖,但风度翩翩,目含精光,笑容亲切。他脸上自始至终都不曾露出一丝诧异,言行举止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知道眼前这位是出了名的爱护学生,沈休文对他也甚为尊敬有礼。
李司业叫来主簿,三人很是顺畅地商议确定了沈休文的课程时间。定下在每旬逢六上午开一节一个时辰的书艺课,面向全体学子,无论上舍生、内舍生,还是外舍生都可以直接报名选修。
此事完毕,沈休文就恭敬地告辞了,李司业和主簿客气地送他到了门口。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主簿对李司业轻声道:“大人,皇上这是唱的哪出啊?”怎么会让这个出了名的权贵子弟到他们太学来教课?他们太学的门也太好进了吧。
李司业微笑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须,缓缓道:“此子天庭高耸,天仓饱满,眼如点漆,鼻垂悬胆,口如四字,唇似朱红,地阁方圆,肘龙虎臂,行走间,步伐轻松,劲气内敛,姿态悠闲,定是禀赋超凡之辈,少年成名不奇,一生富贵定取,将来官禄荣迁,位不下公侯啊。”
主簿听得下巴都要掉了。司业大人相人是有一手的,这么说来,自己很有必要交好那沈休文啊。等以后人家发达了,说不定也能提携自己一二。
不过,主簿有点疑惑地道:“大人,沈二公子如此面相,怎么会生而丧母?”
李司业边回身进屋边道:“天下无奇不有,这沈休文命相上确是父母双全,长寿康宁,倒是不知为何有此差错。”
主簿心道,难道是司业大人的相术退步了?那他还要不要去沈二公子那献殷勤呢?他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沈休文出了太学,就沿着学府街溜达。因为明日就要去国子学办理入学报到,他便不多跑一趟了,打算先回沈府。
大宁并无宵禁,时近黄昏,街面上仍是热热闹闹的。沈休文随意逛了两家书店,买了本杂记,刚吩咐了沈川去把马车叫来,就听有人在高处喊他。
“休文,休文!来这里!”
沈休文抬头一看,原来是杨和鸣在茶楼二层叫他,便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这家雅集茶馆。
茶馆一楼都是散座,二楼则是包间。沈休文走上楼梯,便听一阵脚步声接近,他抬眼一看,却是谢彦卿、李恕等人正要下楼。
“休文贤弟,多日不见,似见清减了。”谢彦卿细看他道。
沈休文微微一笑道:“多谢谢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