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脸)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谢谢支持正版 这些都是他下意识地敏锐观察, 行迹并不明显,他顺着记忆里的礼节,规规矩矩地跟在领路内侍身后, 丝毫没有东张西望,一路老老实实地走到皇帝所在的行宫御书房。
经过内侍通禀,沈休文没在门外等待多久, 就被唤了进去。
在原身的记忆里, 他是见过许多次皇帝的, 但都是在人数众多的宴会上。单独面见, 这还是第一次。
沈休文觉得自己到时可能会有点紧张,但是大体能做到镇定从容。没想到, 他刚进门,就感受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压迫感。他的身体顿起应激反应,肾上腺素分泌迅速升高。他按捺住不作出警戒动作, 只暗暗调整好状态,尽量正常地走向那个压力源。
皇帝在搞什么?他这是受别人的鱼池之殃,还是自己就不受皇帝待见?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呀,上次原身想揍谢彦卿的事不是已经因为他落水而扯平了吗?难道,这次他救的不是大公主, 而是皇帝的仇人……
沈休文便觉得压力山大, 便猜想着皇帝这么做的原因。不过他再怎么胡想, 也不会料到那是老丈人对未来女婿的看不顺眼。
“沈休文叩见皇上, 皇上圣安。”唉, 他的人生第一跪送给这个古代皇帝了。在这个不跪就去死的时代, 他真是无奈。
端木镕盯着他,过了会才淡淡道:“平身吧,赐坐。”他的威压就算是朝中重臣也常常抵抗不住,不料这个小子却顶住了。进来时,步伐沉稳,目光清正,脊背挺直,倒还不错。
沈茂同的二儿子,什么时候居然成长得如此出色了?难道那些难听的传言都是有心人的布置?他打谢彦卿却失足落水,难道是想因此摆脱他的两个蠢儿子?
端木镕一不小心想深了,想误会了。
沈休文安静如鸡地坐在大总管亲自送来的圆凳上,等着皇帝说话。他深感自己这次可能不是来接受表彰的,而是来被审查的。难道,皇帝是想封他的口,抹平公主落水的事?毕竟这对皇室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端木镕回过神,突然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沈休文微微有点懵,下意识道:“十九,呃,不,十五。回皇上,我明天十五周岁整。”
端木镕脸上露出一点笑意道:“原来明日是你生辰,倒是个好日子,待会你带十盒御膳房点心回去尝尝吧。”
沈休文顿了下,起身跪下平静道,“回禀皇上,我出生之时,母亲受难离世。我大不孝,不敢受您的赏赐。”
沈休文内心无比同情原身,也同情现在的自己。原身是十五年来从未有人庆祝过他的生日,而且生日每每是他最难过的日子。而他,则眼下必须遵循大宁的观念,把这个当做自己的罪责。
可发生这样的不幸,并不是孩子的过错。只是时人的观念,却无法轻易改变。
端木镕闻言轻轻发出一声喟叹,和蔼道:“是朕失察。你起来吧。”
“多谢皇上。”沈休文恭谨道。不知为何,皇帝语气越亲切,他越觉得心惊肉颤,寒毛都要根根竖起了。
端木镕温和地问道:“在哪上学?六艺学习的如何,最近在念什么书?”
沈休文一时噎住了。这是什么节奏,皇帝居然关心起他的学业来?他该怎么说?原身小时候因为身体病弱,只请了老师在家启蒙,略略懂了常用字后,就开始各种厌学,长成十五岁,连最基本的经典都背不全,既没有能力去考太学,也不想凭借家世入国子学。
不过也正因为他算是在家自学,外人也不能太清楚他的水平。都说原身傻,但傻人也有聪明的地方,他天生对数字就还挺敏感。而且,因为崇拜父兄的缘故,也略通射、御。
沈休文暗暗斟酌了一下,声音清朗道:“回皇上,我小时不甚康健,故而并未入官学就读,只在家中以自学为主,勉强粗通六艺。近日,身边有带一本《西岭杂记》在看。”
端木镕微笑道:“你喜欢看地理这类的书?”
沈休文也微笑道:“回皇上,就是偶尔翻翻,我其实不太爱学习。这书因为有提及父兄所在的地方,觉得好奇,才拿来看一下。”
端木镕又正眼看了看他道:“想你父兄了?”
沈休文对了他一眼,低头应道:“是。”
端木镕笑道:“大将军替朕镇守边疆,却是苦了你了。”
沈休文忙道:“皇上言重,小子羞愧。我在京安享清福,一点都不苦。”
端木镕哈哈一笑,起身从书案后走到他身旁。沈休文也同时站了起来,不知他要做什么。
端木镕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道:“过两年朕会看情况把你父亲调回来。你如今也不要继续闷在家里了,这次回京后,直接去国子学报到,好好学,以后为朕分忧。”
沈休文心中暗道,皇帝的手劲真大,差点没把他拍歪了。他正色应道:“休文多谢皇上,定尽心学习,效忠皇上!”
“好,好,好!”端木镕又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力度减轻了许多。
他又道:“和朕一起用完晚膳再走吧,就当提前替你过个生辰。”
沈休文闻言,心中竟有一股酸涩的感动涌起。这并不是他本人的情绪,更像是原身从骨子里都无法消去的执念。
他张了张嘴,感到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端木镕见他双目发红,微微一笑道:“大将军于朕就如亲弟,你便跟朕的孩子一般,今后若有什么事,尽可入宫告诉朕。朕定为你做主。”
沈休文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感到不安,听着皇帝的话,楞了楞才道:“是,皇上。”
随后,他算亲自见识体验了一把帝王级的晚餐,与皇帝倒是相处得气氛还算融洽。不过,这种和谐的感觉更像是被皇帝主导营造的。他自己在这位大宁皇帝身边,其实颇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他很弱啊,简直跟刚出生的小猫咪似的,随时能被对方一爪子拍死。
最后,沈休文带着大批的赏赐回到了依山楼,精疲力竭地躺在了床上。
想到后天还要参加皇帝举办的消暑会,一时头都大了。依皇帝的意思,他该为自己正正名了,别老顶着过去的臭名头。
看来是有一场仗要打呀,而且他必须取胜。
沈山随着他走进府门,又道:“二公子,老爷和大公子有信到了。”
沈休文露笑道:“这么快啊,他们收到我上次的回信了吧。”
沈山边从袖中掏出信递给他,边道:“应该是的。二公子,依皇上之意,您这是走不成了?”
沈休文点头道:“是啊,皇上今天还让我以后到两个官学教授书法,明日我不仅得到宫中侍卫处报到,还得去国子学办理手续。”
没想到穿来不过一个多月,他又要开始恢复忙忙忙的节奏了。
沈休文实其是有点小兴奋的。他不知自己能在大宁停留多久,如果在等待期间,总是闲居在大宅子里,时间长了,胡思乱想多了,搞不好会抑郁啊。
沈山听后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高兴道:“二公子被皇上如此看重,老爷知道了,定会为你骄傲的。”
沈休文对这话还真信。他看过了沈茂同以前给原身的所有信,虽然原身记忆里一直觉得父亲在敷衍他,尽说些没用的话,但他却在字里行间看到了满腔的父爱。
他到了书房,先拆开沈茂同的信,不出意外,又是厚厚五六张信纸。
这次大将军阁下倒是没有唠叨日常,而是先感谢了一番祖宗和沈休文的母亲,让他没有落水出事,让他灵窍大开,并表示他早就看出来了,他的二儿子天赋异禀,并举了些奇怪的例子来佐证,更是肯定将来沈休文不会比他差,等等,等等。
沈休文看得有些哭笑不得,回想上柱国那张大胡子脸,无法想象他当时写信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不过,沈茂同在信末表示,他将来娶大公主的事,皇上也跟他提了,他本来是不想同意的。但是,既然他自己有这个意愿,那他这个当爹的还是支持他,也会跟皇上多争点有利他的条件,譬如争取五年后就让他们成亲,省得他打光棍太久。还让沈休文放心,他无论如何,就算耍无赖也要让皇上同意这点。
沈休文真的想哭了。别啊,上柱国你误会了,八年是他争取来的啊!
“公子,您现在用晚膳吗?”沈川在门口问道。
沈休文收起原身父亲的信,点头道:“摆上吧,我这就来。”
他打开沈休武的信,快速浏览了一遍。这位兄长更像父亲的口吻,他关心了一下弟弟的身体,对他一番勉励,让他今后与人相处定要多留个心眼,最好远离纷争,用心向学。
沈休文看到说他嫂子已经不再为他相看对象,也是松了口气。收拾好信,他走到厅中准备吃晚饭。
“公子,小姐亲自下厨为您做了份凉菜送过来,您看就是这一碟。”沈川在桌旁指了指一小盘瓜丝道。
沈休文想到小女孩才八岁就做这个,顿时心里不安,开口道:“去看看小姐吃了没有?没吃的话,过来和我一起吃吧。”
“是,公子。”沈川应声而去。
沈休文就坐等着。沈兰的玲珑苑就在停云院的后头,中间隔着个小花园,并不远。不一会,沈兰便随沈川到了乐武堂。
“阿兰见过二哥。”小姑娘一脸喜悦,开心地向他问好。
沈休文和善地笑道:“快坐下吧,瓜丝很好吃。以后我若在家,你都可以过来和我一起吃饭。”
“是吗?”沈兰睁大了眼睛,激动地又站了起来,“二哥,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厨艺的!”
沈休文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道:“看来我今后就有口福了,不过,阿兰,学习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别烫着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