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希臣抱胸看着南烟,面色冷硬,仰着下颌问道:“病好了。”
“好了,多谢冯兄挂念。”
说着,她朝两人走去,低头对南徐柔声道:“要考试了,不妨先进课室备考,以免考试铃响起时心慌。”
南徐仰头看了她一眼,南烟这一年在石鼓书院出尽风头,连负责教导他们丁级学子的夫子都时常在他们面前提起她。
这让南徐十分不爽!
他就是这般,心眼肚量十分小,此前南菸捲入作弊一事,他不喜,如今南烟得夫子看重他亦不喜。
但以后这个人是不会出现在书院惹他烦恼了。
南烟见南徐不理会她,得了个无趣,便朝课室走去准备认真备考,她是乖孩子,是真的不想和那些臭男人一道喝什么花酒!
南烟离去后,南徐看着身旁的冯希臣,“冯大哥,我知晓你与她曾有赌约,比拼谁能得第一。”
因冯希臣在书院中名声颇盛,南徐待他倒比待南烟要敬重几分。
“只她这人是没资格同你比的!”
南徐年少,嫌弃厌恶的表情明明白白的表现在脸上。
冯希臣看的有趣,便道:“这是何意?”
南徐于是凑近冯希臣耳边轻语,末了,神色阴郁的看着冯希臣道:“冯大哥,你此前还将她当作是学业上的对手,但她不值得的。”
课室内,南烟透过木窗遥遥的看着南徐同冯希臣耳语,不知为何心中不安起来。
但临近考试,一旁俞宗衍嘱咐她专心些,她也只得立即收拢心神准备考试。
第23章
南烟从未想到她从石鼓书院离开时会如此狼狈!
夏日清晨,临近第一门考试,众人皆未进入课室备考而是出了来,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窃窃私语,眼睛却都看着庭院中槐树下的女子。
南烟方才正在收整课桌准备考试,不料窗外与南徐耳语的冯希臣却是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面色冷硬,眉头紧紧皱着,走至南烟身前一句话不说,附身便要来取她发髻上的玉冠。
南烟侧身躲过,手腕却被这人死死抓住,他附身欺近,凑在她耳畔低语,唤的却是她本来的名字,“南烟?”
他声音微哑,让人听不出情绪。
南烟心中一紧,却见冯希臣身后另一同门快步走了过来,在她与冯希臣都未反应过来前,嬉笑着伸手取下她发髻上玉冠。
一头青丝随之泄下,南烟立即垂下脸来,侧身躲开众人目光。
冯希臣似是微微一震,随即眸色一沉,看向那作乱之人。
若只是这般,南烟只要紧咬牙关不松口,那其它人也只得说她女相太过,但同门中有人得了南徐的示意,特意前来揭发南烟性别。
此时,南烟立在内庭,清晨阳光透过槐树枝丫洒了下来,落在她身上。
她垂头避开众人视线,心里着实恼恨。
孟养听到消息疾步沖了过来一把将南烟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对面众人。
众人见此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南徐见此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式坐实南烟女子身份,他附身朝四周学子及听闻动静寻来的夫子揖了一礼,态度诚恳道:“南学乃我长姐,因仰慕石鼓书院,方才劳烦父亲出面将她送入书院就读,并无恶意也非刻意欺瞒,还望夫子及各位同门莫怪。”
石鼓书院第一兔儿爷是女子,书院中特别是与南烟同班的少年心中暗自得意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只这些少年人不计较南烟欺瞒之事,书院中的教学夫子却未必!
其中一人与南易向来便有嫌隙,此前冤枉南烟作弊,如今又大步上前厉声斥责南烟,南烟垂头默默听着,一旁的孟养也被吓的不敢说话。
考试铃声响起,众人却都未有任何动作,仍旧目光灼灼的看着被夫子训斥的面红耳赤的女子。
监管夫子见此,立即呵令众人入课室备考,众人只得恋恋不捨的进入各自课室备考,冯希臣与俞宗衍却是大步朝庭院中的南烟走去。
因着此次考试半年一次,书院十分看重,着护卫队随时待命负责保卫众人安危及监管书院秩序。
此时,有那脾气烈的夫子见这二人不听教导,立即唤来护卫队将这二人押送入课室。
“试卷已经分发下去,待第二道铃声响起正式考试,难不成这个时候你们还想看热闹不成?!”
俞宗衍见前方南烟被训斥的低下头去,焦急道:“夫子,南学兄入读石鼓书院心切才女扮男装,还望书院莫要责罚。”
“这事书院自有处置,你如今身份是丙级学子,理当入课室准备考试。”
俞宗衍守礼与那夫子交谈,冯希臣却是径直朝南烟走去,只闫罗半路出了来,将冯希臣拦住,低声道:“公子,你所作所为上面都看着。”
冯希臣是当今天子的私生子,但皇上并未承认他的身份,只也未放任自流,而是着人一直看管着。
这像是天子的一种审视……
你若是令我满意,我则承认你血脉将你纳入皇族,赐你权势,给你应有的地位。若不满意,你则仍旧是西郊卖油郎冯有钱的儿子。
冯希臣愣住,渐渐冷静下来,他再未多看南烟,转身回了课室,一旁的俞宗衍亦在夫子的劝说下回了课室准备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