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双目一对,再次僵持下来。
“你昨夜不累,但我却是有些累了,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对车夫说一声便可。”
周时生嘱咐完,果断的合眼睡觉。
约莫一个时辰有余,一行人在一处城镇落脚,季仲先行命人寻了一高档客栈包场,自以为是的给周时生同南烟开了一间上上房。
南烟带着面纱,同周时生在客栈老闆的带领下上得二楼,到得房门前,南烟有些迟疑。
一夜情,又不是夜夜情,何须安排到一间屋去?
南烟看向周时生,那意思很明显,你是男的,你去解释!
周时生解释的意味很明显,他先行一步进屋,径直朝里走去。
房外,客栈老闆殷勤的对南烟道:“这是本栈最好的客房,夫人若有什么需求,叫一声便是,我们就在楼下大厅候着。”
这是一间套房,正对着门的是一间格局不大的前厅,如今周时生正坐在对面的木椅之上,神色阴沉的看着迟迟不进屋的南烟。
南烟上前一步,半只脚踏入房内,周时生神色稍有和缓,却见南烟伸手拉住木门环锁将木门缓缓阖上退了出去。
隔着紧闭的房门,他听见南烟对老闆解释道:“你别唤我夫人,我未婚嫁,与他是旧友。”
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似乎随着客栈老闆走远了。
周时生沉默片刻,手肘微曲,支着脑袋看着紧闭的房门。
屋外,季仲听得南烟对客栈老闆的解释,神色变化莫测。
周时生是什么人,季仲此前安排房间时既未出声阻止,便是默认。
要知道,这些年能入周时生房的女人,可是一个也没有,如今却被这女子……给婉拒了?
第51章
客栈外,季仲神情忐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周时生的客房。
昨夜与周时生汇合之际,他便要禀报近来事宜,那时周时生似乎有些气恼,令他将躲在暗处的席秀抓住看管,着一行人等在破庙外翌日再论便负手离去。
此后,他观周时生从破庙出来后神色有异,一路上便未贸然打扰,如今总算是等着他一个人的时候了。
季仲谨慎起见,垂下头去未看周时生神色,精简的将近来的事宜一一告之。
当日与周时生分离后,季仲按照计划行事,令人带上周时生的人皮面具假作与他汇合,其后如往常一般分为几路出发,最终查出两名泄露消息之人。
其中一人是冯希白,但冯希白泄露消息是因着他暗中与俞家小姐俞宛清通信,并非刻意为之,他也自知有亏,得知自己因与俞宛清通信而泄露周时生的行踪,主动承担责罚。
季仲未曾责罚他,反是令专人护送他回长安城。
冯希白无奈,只得灰熘熘离去,离去之际,他还想着俞宛清,只道自己喜欢俞宛清,是一厢情愿写信给她,此事与她无关,言辞间恳请季仲将此事瞒下,毕竟俞宛清未婚嫁,这事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那时,季仲仗着年长取笑他,“她既未婚嫁,若是通信之事传出去,你们不正好可以在一起。”
冯希白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急道:“季大人莫要这般做,若是她知晓了,必定会恼我的。”
见冯希白如此卑微,季仲再未打趣,直言他兄长本便不欲他在七皇子手下做事,此次回城还是听兄长的话乖乖到翰林院去报导。
冯希白只得灰头土脸的离去,这般态势,倒与初醒时雄心壮志要杀上长安城,随后又被周时生捏在手中的南烟有稍许相似。
季仲将调查结果禀明,无需多想,另外一名内应则是大皇子周承毅安插的。
三年前,薛海叛乱,周承毅主动南下绞杀薛海,藉此在南方收揽军权。
此后,他行事再无顾忌,近来竟想沾染长安城一带的军防。
周时生少时蛰伏干西五所,年长入仕后敛其锋芒,行事温吞,一直避免与周承毅敌对,且他不仅不主动出手对付周承毅,竟还多次暗中包庇这人行径。
季仲一直不解周时生行事,如今见他隐忍多年,终有动作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再次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南台国的君主已在南浔镇等待多时,殿下何时相见?”
南台国是北燕南方相邻的小国,十分弱小,国域还没有禹州一半大,同南台国类似的还有诸如月氏等小国,这些小国都依附于北燕,与北燕领土相接。
如今大陆上,真正与北燕有交战之力的是相隔较远的齐国。
齐国近年动作不断,一直在吞併周围的弱小国家,若是按照这个趋势,再有一年,战事便会殃及南台国。
北燕除去十年前武王领兵南下那两年有过较大规模的征战,此后只得三年前薛海作乱有战事发生。
但武王称帝后却未削减军力,即便是在建朝之初的那一年,国库空虚,财政也是先紧着军事上。
周时生一直认为,虽然他父皇因夺皇名声不好,但确实是北燕建朝以来最厉害的君王。
他父皇一直在为征战做着准备,而在这种野心的趋势下,他必定不会让周承毅在国内生出霍乱来。
这也让周时生肯定,周承毅手中的实际兵权或许没有周承毅想像的大,他一直在父皇的掌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