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席秀将沐浴用具准备好,着手伺候南烟沐浴。只她一双手舞刀弄枪,干过三年的杂活,却没伺候过人沐浴,弄的南烟皮肤生疼。
南烟好笑的摇头阻止道:“席秀,你继续睡觉去吧,又不是我丫鬟,不用伺候我的。”
席秀闻言扔了胰子,高高兴兴的走了。南烟则靠着浴桶,仰着脖子,捏着胰子缓缓擦拭着,门复又被人推开,有人越过屏风走了过来。
南烟心中似有预感,她皱了眉头,将身子朝下方缩了缩,只一颗头露在水面上。
周时生在南烟背后看着她这番动静,心里觉得好笑。但南烟动作虽防备,却一直沉默着未出声,他心里便也起了一丝异样。
他快走几步,绕过浴桶来到她身前,低声道:“知道来的人是我?”
南烟未应,她神色诡异的看着周时生,皱眉斥道:“我在洗澡。”
她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无奈与薄薄的怒意。
半夜来床前看她,如今又在她沐浴时露面,这人这么不讲礼数吗?
周时生却笑了一下,笑意很柔和,“南烟,若论讲礼数,可轮不到你来指责我。”
他缓缓朝南烟走近,长身玉立,看着倒是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动作却全不若表象那般无害。
他散漫的撩起一波水朝南烟微露的肩头淋去,语气温和,“南烟,俞沉义女这个身份,你可还满意?”
一夜过去,他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强势。
南烟沉下脸来,“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啊!”
周时生手紧紧捏着南烟肩头,将她朝上提了提,南烟痛呼出声,伸手去推他如铁墙般坚硬的手掌。
“南烟,对我你要温和些才好。”
他认真道,语气严肃。
这算什么?
有人求权、有人求财,他这算求…欢?还是求和?
周时生见南烟面色不对,稍稍放松了力道,意犹未尽的摩擦着南烟圆润光滑的肩头,只一瞬,便毫不犹豫的松开手来。
他装模作样的背过身去,做出一副避嫌之举,但被他吃了豆腐的南烟可没这般好糊弄。
她方才被他用力提着,露出大片胸/脯,这人该看的都看了!她咬牙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随即捂住自己面容,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尴尬恼怒。
另一边,周时生再次提醒她,“南烟,如今不是小时候,你知道的。”
风水轮流转,这话他要强调多少次!
“知道,知道,你不准转过来。”
南烟垂下眼帘,脸上带着怒意,语气也有些憋闷,但声音柔和,并没有方才的虚张声势。
周时生低了头,脸上终是带了一丝绯色,他这时倒是十分乖巧,应的简单,“我知道。”
南烟嘆了一口气,一边看着他的背影,一边起身离了浴桶擦干身子迅速将衣服穿好。
“好了。”
须臾,南烟轻声道。
周时生转身看来,打量片刻,摇摇头,“没洗干净,耳后有泥水的痕迹。”
“这重要吗?”
若不是你在这,我能匆匆忙忙穿上衣服。
“自是十分重要。”
南烟不想与他废话,沉声问道:“为何让俞相认我作义女。”
“给你一个身份。”
如今乃是白日,视线比夜里清晰,周时生负手于后开始认真打量起南烟厢房。他神态散漫,答的也漫不经心,“我曾说过你是黑户,给你一个新身份,这般你才好在城中走动。”
南烟闻言,咬牙忍了半响,逼出两字,“多谢。”
周时生回首看她,颔首矜持的回覆道:“不必。”
这时,他倒是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了。
第63章
南烟与周时生暂时在相府住了下来,南烟在明,周时生在暗。
相府是一个绝佳的庇护所,没人想到远在禹州的周时生会出现在这里,而南烟五年后亦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日后若与旧日熟人再遇,她只要咬死是俞沉义女,即便无人信服,亦不敢藉此生事。
南烟也好,炳南烟也罢,她如今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只是初露败势便想放弃吗?”
周时生落下一子,提点对面陷入沉思的南烟,他做事向来专心,因此不喜南烟三心二意。
南烟却不给他面子,将手中棋子丢入棋娄中,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恼怒,“你故意的罢。”
周时生与南烟相邻而居,时常聚在一处下棋。只他棋风狠辣,下手毫不留情,甚至从不掩饰他在这种果决快速的赢棋过程中获取了稍许乐趣的表情。
“故意什么?”
周时生低问,神色坦然,“我下棋一直如此,且少时你愈挫愈勇,并非如今这般容易恼怒。”
那时是南烟主动寻周时生弈棋,可不能与如今相比。被这人强行拉着弈棋,又输的惨烈,即便南烟性子好也动了稍许怒意。
周时生这时不解风情道:“你若是早说,我会让你一子。”
他神色认真,语气是让人恼怒的诚恳,“你若是笑上一笑,我会多让你几分,但即便如此,你仍是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