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笑?简直是笑话!
南烟想着无论是俞宗衍、马树乔亦或是施岚风,这几人都未如他这般待她。她要是哪日真看上这人,必定是眼瞎心盲!脑子被门夹了,一头栽进泥沼里,徒惹一身不痛快。
她站起身来,平静道:“这倒不必,待在府里久了,难免乏闷,今日天气好,我出去走动走动。”
周时生如今在暗,自是无法随意走动,南烟却截然相反。
想到这,南烟心情好转,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毕竟这个身份是周时生给的,虽然是他主动为之。
果真,周时生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
长安城乃北燕都城,无法因南安一人长期戒严,如今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周承毅的人也转至暗中搜查。
周时生如今应当还在禹州,离归来的日子还有半个月,也就是说接下来他都得暗中行事。
他神色沉默,半响,方才平静的点了点头,嘱咐道:“莫玩的太晚,早些回来。”
简单的四字又让南烟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尊贵的殿下,我们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南烟诽腹,但想起她如今能随意走动,周时生不能,心情复又好了起来。她得意的弯了弯嘴角,转身去唤隔壁的席秀,哪知席秀在相府待的无趣,早便出府闲逛了,寻不得人影。
这般看来,周时生身居高位还不若野丫头席秀自由无约束。想到这,南烟有些好笑,摇摇头,取了银两大摇大摆的在周时生眼皮底下出了门。
早些回来?呵!
凭什么,我想在外面待多久就待多久。
周时生看着南烟轻松愉悦的背影,脸色沉郁。
南烟不知道的是周时生即便身居高位,大多的时日都是被约束的,少时蜗居南府的那段时日勉强算是得了些许自由,之后则是近两年,他布下的棋子逐渐偏布各个角落,他方才展开手脚行事。
周时生过往顾忌的是周承毅,如今是他父皇。
但这些,南烟都不知。
这次,她照旧去瞭望楼。如今癞子凭藉着一手好厨艺入了南府替她打探消息,望楼,便是他们商议的联络地点。
南易与于广善一案仍在审查阶段。除此外,徐氏娘家因倒卖违禁物品落网,李管事因早年接受曾陷入牢狱的犯人家属贿赂一事而被缉拿彻查,因他是南家管事,身为大理寺卿的南易再次被列为另一案件嫌疑人。
两案加身,俞宗衍趁此派人入住南府监察南易。
最重要的则是昨日周承毅入宫面圣一趟后,态度大有转变,再未暗中干扰俞宗衍办案,似已决定抛弃南易与于广善。
如此局势,想必再有不久,南易便会被打入天牢。
南烟让癞子先设法安排南安院中的景儿出府投靠刘伯,随后着重盯着徐氏与南易,她有预感再有不久,证据确凿后俞宗衍会派兵上门捉拿南易。
与南烟的镇定不同,癞子有些心慌。
比起入南府打探消息加捞人,他还是想在望楼当厨子,但他未对南烟说。南烟将他从土匪窝中救出来,是他的恩人。且入南府又不是上战场,他若还是个男人,怎么也得应下。
他咬牙点头,离去时却是被人给拦了下来,那人却是马树乔。
癞子厨艺甚好,马树乔又是个嘴叼的,一日在望楼用膳后便发觉这是来了新厨子,于是着人将癞子从后厨唤了出来,重金聘请他入府。
癞子当时等着南烟来找他,自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之后,马树乔却得知他去了南府当厨,心里便有些不痛快。
在长安城比财力,马家怎么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如今在望楼再遇,马树乔将癞子拦下,语气带了薄怒,“不是说不当私厨吗,怎么去了南府,是嫌我给的钱少了?”
癞子犹豫的回头望向南烟求救,南烟垂下眼睑,举起茶杯缓缓饮着,宽大的袖摆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如今虽有了新身份,但还是不想贸然和旧人相遇,特别是在南易还未彻底落败的时候。
南烟避嫌之举癞子瞧的清清楚楚,他一张布满痘坑的脸愁的不行,但随即又有些得意。他从土匪窝来到长安城,不仅见了世面,还凭藉一手厨艺成了抢手货,李晃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羡慕呢。
“你笑个什么啊!”
马树乔一指癞子,“当日嫌我给的钱少了明说就是,扭扭捏捏作甚,如今还不是入了南府。”
癞子只是为难的傻笑,并不出声。
马树乔重口腹之慾,但癞子去了南家,他也不好抢人。心里不痛快,还想说上几句,一旁却是传来了噁心的呕吐声,‘呕!哇……’
他朝那边看去,‘哎呦’一声忙赶了过去,嘴里嚷嚷着,“我说施岚风,喝不得就不喝,你逞什么能啊!”
癞子得了空朝南烟看去,南烟忙招手赶他走,马树乔的性子她是知道的,癞子若再不走,迟早得被马树乔给痛骂一通。
人走了,南烟这才顺着此前那番动静朝右后方看去,施岚风似乎遇到了什么事,借酒浇愁,马树乔则在旁边安慰他。
五年过去,昔日情敌成了至交好友。
马树乔依旧是挺着个大肚子的胖子,施岚风却不复当年的清瘦模样,身子微微发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