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洛颔首称是,转身便去令人传信。
席秀好奇道:“南烟,你见他是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找他。”
南烟见李常洛离去,笑着看席秀,“那四份莲子有你的一份,你尽管吃便是,还有两份你代我分别送给俞小姐和俞公子。”
她不放心席秀,便嘱咐道:“先送给宗衍,随后在宗衍的陪同下将莲子送给俞小姐。”
“好,我这就去办。”
席秀提着两个竹篮进入冰窖,将由荷叶包裹的两份莲子分别放入其中。
俞宗衍今日一直在府上未出门,席秀很快便找到他并亲自将莲子送上。随后她表明来意,笑着道:“俞小姐脾气大,奴婢怕只我出面她不收,俞公子能否陪同我前去。”
今日俞宗衍本欲告知俞宛清周时生求娶南烟一事,一直等着她回来,本便是要去她院中一趟的,见此,他面色柔和的收下席秀递来的十分朴实的礼物,转身将竹篮交给下人,让放入自己院内的小冰窖中。
见席秀一直盯着他打量,他也不恼,只是道:“宛清仍未回来,姑娘不妨在此处稍等片刻,待她回来了,你好随我前去。”
席秀连忙点头。
夜里,俞宗衍院落灯光极亮,他安静的坐在院落的石凳上温书。
南烟不在席秀身边,她性子便没那般活脱,有些胆小的拘谨。她朝四周看了看,见院落中只中心一处石桌石凳,便守礼的立在走廊下干站着。
俞宗衍回头朝她看来,低道:“席秀姑娘,你那处蚊蚁多,我这处点了薰香,不若来此处安坐?”
席秀朝他揖了一礼,道:“多谢俞公子。”
俞宗衍面色柔和,“席秀姑娘不必如此多礼,你并非相府奴僕,乃是南烟好友,便也只当是我朋友,你向我行主僕之礼,倒令我不太习惯。”
席秀闻言便也放开了些,忙踏着小碎步上前坐在俞宗衍对面。
俞宗衍垂头看书,席秀只得撑腮无聊的看着四周,见俞宗衍看的专心,她稍稍提起身子朝他手中的书本看去,看书本封面是一本史书,里面则是前朝不知哪代通行的文字。
席秀少时家穷,没机会接受私塾教育,反是入戏院那三年看的戏文多了学了些皮毛,认的大概的字,但像前朝的文字却是不识的。
她心里嘆了口气,懒散的收回目光。
两人就这般对坐了许久,俞宛清也未归家。
席秀往日是个坐不住的人,但今夜俞宗衍安坐在一旁习书,她听着那偶尔传来的翻书声,也未觉得这般有多无聊,反是安心坐了下来。
俞宗衍见席秀无事可做,便令人去找了些闲书给席秀打发时间。
席秀翻开来看,却是民间流行的话本。里面绘制着有趣的插图,她手中正在看的一本讲的是江湖轶事,配着活灵活现的插图,十分得趣。
席秀笑出声来,问俞宗衍,“俞公子,这书是你的吗?”
方才从俞宗衍吩咐到那奴僕将一堆闲书捧来不过片刻,想必未走远,这些书应当是放在俞宗衍院内的。
俞宗衍颔首,道:“少时十分喜欢看这些话本,年长后虽再不若少时喜欢,但每每市集上有新的话本出来,我都会令人去收回放在家中。”
“那公子不是有很多?”
“嗯,席秀姑娘若喜欢我明日令人送去你住处。”
席秀点头如捣蒜,“多谢俞公子。”
夜深、俞宛清终是迟迟归来,她在外面已经得知了周时生求娶炳南烟的消息,心中震惊大于难过。
周时生是她中意的夫君人选,如今他求娶南烟为正妃,她便再无法入他的门,而与他同位的周承毅年纪又太大,且与周时生同为皇子。
俞宛清虽不知朝堂之事,但也大抵知晓天子不会再令她嫁入皇室。
这让俞宛清有些失落以及轻微的不满。今日南烟主动邀请同游长安城,她本以为这人是在示弱,主动求和,不想下午时分便传来这消息。
若说她提前不知,那只能是假的,难怪她这般嚣张,连她兄长也看不上。
冯希白陪了俞宛清整整一天,一直想尽办法逗俞宛清发笑,最后还背着众人偷偷带着俞宛清去逛勾栏。
从勾栏出来后,冯希白送俞宛清回府。离别时,冯希白依依不捨,俞宛清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冯希白是挺好,但份位太低,如今还是翰林院一闲官。虽这般他有很多时间陪同俞宛清玩乐解乏,但这都不是俞宛清想要的。
她回府后先去找了母亲,同母亲说了会体己话,流露出失落的神色。
俞夫人安慰她几番,心疼的不行。
只是因着怕遇见父亲,父亲若知晓她为此伤神必定会严厉斥责,于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湘院。
不多时,俞宗衍同提着竹篮的席秀找了来。
俞宗衍令席秀等在屋外,他先进屋去见俞宛清。
俞夫人不知朝中局势无法排解俞宛清心中失落,俞相自持男子为天,妇人居于闺阁亦不会告知俞宛清他的思量。
而俞宗衍却不若俞相般看轻女子,因此思量过后决定认真找俞宛清谈一谈。
“宛儿,你可是喜欢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