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好了吗?”
“好啦。”
南烟柔和笑道,拍拍她的肩膀道:“去回宗衍话吧,你呢,明日得空来找我,我再教你如何梳妆打扮。如今夜深,我也要睡了。”
席秀虽然觉得这妆容有些简单,但她十分信服南烟的审美,便高高兴兴的走了。
席秀离去后不久,周时生推门而入,见南烟靠在床栏上,一脸疲惫的模样,问道:“怎么,不舒适吗?”
“没有,就是今日有些累。”
南烟摇头,虽然有周时生的提醒,但应对天子的逼问她仍旧有些吃力。
天子令南烟、周时生暂不相见,周时生未将这话听进去,南烟自也未听进。她早知周时生今夜必定会来寻她,方才将席秀赶走。
此时,夜深人静,屋内只二人,他们未如今晨在干西五所那般故作亲密,氛围却也轻松不少。
周时生见南烟疲惫不堪,神色颇为怜惜。
三月后南烟入宫为皇子妃,在天子未彻底失势前,她都得这般谨小慎微。即便日后周时生登顶,再无天子压在头上,可在宫中也始终没有在民间自由。
周时生一直都知晓他是在迫南烟,一面利诱,一面逼迫,再佐以深情将南烟揽入怀中,让两人拧成一股麻绳,再不分离。
南烟见周时生面色沉重,于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袖管,道:“你不累吗?坐下休息会吧。”
她语气柔和,脸上带了一丝忧心,周时生定定的看着南烟秀美的脸庞,突然柔柔笑了一下,他道:“我不累。”
话落,他坐在了床沿上,伸手握住南烟的手腕道:“南烟,你不要怕,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说着,他伸手掀开锦被,南烟只道他是想做那事,心中一惊,有些羞怒。他却将掌心放在南烟膝盖上,轻轻的搓揉、捏捶着。
今日,南烟跪了整整一日,在得到天子命令起身时几乎再次跌跪在地。这些,周时生都知晓,那时他就在不远处的房间,但为避嫌,大太监春信暂时看着他,因此他无法与南烟相见。
周时生习医多年,自是知晓人体肌肉骨骼等结构,他搓揉捏打着南烟僵硬酸麻的双腿,不多时,南烟只觉得双腿有些热,酸麻之感渐渐褪去,她笑了一下,贊道:“我倒是不知你还会这个?”
“若是你想,以后得空,我自可帮你捏一捏。”
周时生看着南烟,说的认真,南烟亦从中察觉出一丝深情。
她垂下头去,觉得耳朵有些热,心中感嘆道短短时日,周时生挑拨她内心的手段可是越发高明了,尽会说些好听的。
虽他此时深情且柔和,南烟还是不想着他的道,转了话题,只问道:“你说,南安会有事吗?”
周时生漫不经心道:“她如果真傻了,暂时不会有事。”
南烟闻言笑了一下,这倒是和她想的一样了。
南安若真傻了,天子暂时无法奈何她,加之周承毅万分痛恨南安,必定会留她性命待他从南方归来后亲自折磨。
若南安是假装的,那么这也正好逼问她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周时生。”
南烟道:“你说,是不是冯希臣命人下毒的,这样既可以陷害你,也可彻底除去周承毅的希望。”
“或许。”
周时生垂眸,双手小心的捧着南烟的膝弯处,道:“这事与他脱不开关系。”
南烟心中想到一种可能,问道:“他是想当皇帝吗?”
此话一出,周时生抬起头看着南烟,道:“他要当皇帝除非我死了。”
是这样,南烟颔首。
这时,周时生却又语破天惊的补充道:“还有我的儿子也全死光了,他才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儿子?南烟一惊,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周时生看了眼南烟的肚皮,无情的拆穿道:“别捂了,我习医,你肚子有货没货我会不知?”
这倒是!
南烟那寥寥几次与周时生发生关系,翌日都及时的令席秀熬了避孕汤饮尽,怎会怀上。
南烟心中松了口气,却见周时生用一种瞭然的目光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周时生却不放过南烟,直白道:“你让席秀熬制的汤药有些伤身子,我这几日得空加以改进,日后你便喝我开的药方吧,这对你身体有益。”
“放心,我不会害你,毕竟三月后,你我成婚,这方面我倒是不急。”
不急着有子嗣,这话南烟是信的。
他若是着急,早不知有多少孩子了,有时孩子多了也不好,在势力未稳之前,有了孩子只会是他人的靶子。
虽是如此,南烟还是觉得十分窘迫,周时生就是有这本事,总是会让南烟不自在,她觉得今日应付天子都没有如今这般的心情。
想到天子,她低声问道:“如今皇上知道我的身份,那--”
“圣旨已下,婚约自是做数的。”
周时生直白道:“你只要不死,人还在,婚约自是如期举行。你是南易之女,父皇虽不喜,但也不会为难你,毕竟你全家几乎死光了,如今就剩个傻子妹妹,算下来,你也算是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