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歌刚下楼,就见程松雪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想来我们还真是有缘,一大早就碰上了。正好你们欠我的那顿饭我还没吃呢,这会儿也没多余的桌子了,不如就和我一起吃了吧?”也不等谈歌回答,拉着她坐到了桌前。
谈歌轻轻抽开自己的衣袖,“姑娘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事,姑娘你自己慢用吧。”
“哎呦那可真是可惜了,亏得我还特地去打听打听了昨晚那位俏哥哥呢!”程松雪一副失望的样子。
谈歌收回步子,在程松雪对面坐下,“吃什么?我请。”
程松雪“噗嗤”笑出了声,一拍桌子,道:“爽快!”而后朝小二招手,点了两碗臊子面,自我介绍道:“我叫程松雪。”
“谈歌。”
“谈歌?”程松雪咀嚼着这个名字,“我看你的行为举止,不像是中原人?”
“西域,延远司。”
“那你来中原是?”
“谈生意。”
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程松雪一时有些接不下去。
“还有问题吗?”
“没了。”程松雪哭笑不得。
“现在换你回答我了。”
“知无不言。”程松雪支着下巴,“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打听到的,我都要知道。”谈歌一脸认真。
还真是……性急呢!
“好吧,我打听到你昨晚调……非……呃……关注的人是四海帮江南分舵舵主闫陆洲的徒弟,名叫徐叔夜,此行是替闫陆洲来参加行云镖局的婚礼的。”
“就这些?”
程松雪见她表情不太满意,忙补了一句道:“哦,他应该还未婚配。”
谈歌强忍着没让白眼翻出来,“他现在人呢?”
“方才出去了。”
谈歌不再多言,离座而去。
四海帮?徐叔夜?完全没印象!她想知道的是他跟澹臺月到底有什么关系?
“孟大哥?”
昨晚见过一面的宋天敬满面惊喜,从谈歌身后穿过,朝门口迎去。
客栈门前的男子一身靛蓝布衫,赭色的袖绳和剑柄上的缠手配了一套,乌黑的布靴上蒙了一层灰尘,虽是极普通的江湖打扮,可那通身的明朗之气却是一点不减。
刚踏进客栈的孟进之见了宋天敬,眉宇之间也轻松了许多,“子瞻,你怎么也在这儿?”
宋天敬道了来意后补了一句道:“孟兄你不是说要去接你师父吗?此次前辈可有同来?”
孟进之听罢,介绍同行而来的两人道:“这位便是我师父,旁边的那一位是殷千山殷老闆。”
宋天敬兴奋地抱拳道:“久闻疾风剑佟大侠英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晚辈曾有幸跟孟大哥切磋过几招,那剑法之精妙直教人嘆服啊!”
佟一封成名数十载,这样的恭维话早不知听过多少,时至今日仍然很受用。可为了保持前辈的威严,又不能开心的太过露骨,故而面上虽装着镇定,嘴角已止不住微微上扬了。
介绍完二人之后孟进之又指着宋天敬道,“这位便是我在路上时常提起的朋友,江宁宋家的公子,宋天敬。”
佟一封和殷千山二人一听面前那小子竟就是江宁宋家的小公子,原本还有些端着的架子瞬间消失于无际。
佟一封喜道:“原来是宋大哥的儿子,我就道怎会如此气度不凡,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宋天敬听偶像如此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佟前辈过奖了。”
“哎!贤侄不必自谦!”佟一封忙摆手道:“对了,我许久不曾去过南方,你父亲可还好?”
为了显示亲近,佟一封还特地询问了江宁宋家家主宋云澜的近况。其实他俩也不过是见过几次,互通了姓名,仅此而已。若是有人在宋云澜面前提起佟一封,宋云澜大概会答:哦,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我父亲一切都好,多谢前辈关心。”宋天敬初出江湖,哪里懂得这些套路,还庆幸自己偶像认识他爹呢。
眼看二人相谈甚欢,殷千山又是嫉妒又是生气,他怎么就没一个会攀高枝的徒弟呢?
江宁宋家不仅在武林上声名远播,其受人尊敬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有钱啊!江宁一代本就是富庶之地,宋家把持着当地的经济命脉,虽不至于富可敌国但也相差无几。殷千山也是个生意人,专作瓷器,若是能跟宋家有合作,还愁不赚个盆满钵满?
谈歌初到中原,还不知江宁宋家是何等角色,因此不在意地准备离去。正巧掌柜的走到一旁询问道:“客官,马厩里的马已给您餵饱了,您打算何时上路啊?”
她昨天才住的店,怎么听掌柜这话好像巴不得她快点走似的?
“我又不曾短了你的银钱,你急什么?你这客栈都是这么做生意的?”
掌柜忙赔不是道:“不是我不愿意做几位的生意,只是今儿个早晨行云镖局的人来到小店将整间店都包下来了,说是要招待七日之后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这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