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徐叔夜回答,她便跳窗而去。
钱府本就不是什么戒备森严之地,谈歌很轻易地逃了出来。回到客栈刚好碰见上官雷,简单解释一番,两人便一起备了马车赶到了钱府西边的角门。
不过多时,徐叔夜便将行走都困难的三人一个个带了出来,谈歌给他们餵了玉凝丸,驾车朝城外奔去。
他们前脚才出城门,那些人后脚就追了上来,周冠英和胡铁拳带了一二百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小丰,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只要你们把《易骨功》交出来,我定会求我们堂主放你一条生路的。”硬逼不行,刘大成打算打一手感情牌。
可怜孟进之一开始真把他当朋友,见他说出这等话来,一颗心直接凉到了脚后跟。
“还废什么话!都给我上!务必要活捉那个小丫头!”胡铁拳朗声吼道。
明义堂和精诚武馆虽然人多,但都是些喽啰,没一个顶用。不说他们现在只剩两个能打,便是只剩一个也能解决。周冠英和胡铁拳稍微麻烦一些,但也没差,都是一群弱鸡。
胡铁拳首先带着人冲上来,步子才迈开,连带着他在内的并排十多人瞬间身首异处。鲜红的血液飞溅到空中,浓重的腥气挥散。马儿见了血,吓得抬蹄嘶叫起来。
几人皆惊诧,他们均不曾出手,这杀人者是……
就在下一秒,一个绯红的身影轻轻地落在马车前方,手中握着的,正是一条带血的鞭子。
“燕七娘?!”
马车上的人俱是一震,她怎么会来救他们?
上官雷见了燕七娘,顿时恨得牙痒痒,可眼下情况危急,他又不能贸然冲上去。
“小子,先前你算帮了我一次,今儿个我便还了你这人情。”燕七娘巧笑着回头,这话可不就是对宋天敬说的么。
胡铁拳被一招毙命,周冠英吓得腿都在抖。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今日不拼一把,来日也跑不掉,还不如殊死一搏,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这样想着,周冠英提了刀便迎了上去,燕七娘仰身避过,身子一转,手中长鞭挥舞,狠狠地抽到周冠英的背上。周冠英身上的衣物剎那间被撕开,血止不住地往四周蔓延。他还想再战,但双手已然脱了力,一股气血直冲天灵盖,仿佛要爆头而出。周冠英七窍流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鞭子上……有毒!
周冠英一死,对面失了领导,一下子乱了起来。他们都是拜在明义堂和精诚武馆学艺的,也不是他们豢养的家奴,师父一死,他们哪儿还敢再造次,纷纷丢了武器跑了。
“多谢燕姑娘出手相助。”程松雪谢道,虽然燕七娘不插手他们也能解决,但人家既然做了,他们谢也是应该的。
燕七娘取出一方白绢将鞭子擦干净收在腰间,“不必谢我,不过是顺手罢了。好了,现在你们没事了,我也该走了。”
“妖女休走!还我大哥命来!”上官雷执剑挡住了燕七娘的去路。
燕七娘很不耐烦地嘆了口气,“我答应了那小子不杀你,你就莫要找死了。”
谈歌顺着燕七娘的目光看向宋天敬,众人都疑道:宋天敬什么时候跟燕七娘有牵扯了?
知道大家都在看他,宋天敬撑起身子道:“上官雷,你说实话,你大哥和燕七娘的事,你可有隐瞒?”
上官雷不知道燕七娘这个妖女说了什么来迷惑了他,当下怒道:“我上官雷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隐瞒!”
宋天敬失望地道:“那你说,你大哥的三位夫人又是怎么死的?”
“此事与我大哥的三个夫人有什么相关?”上官雷一头雾水。
“她们,是不是被你大哥虐待致死的?”见宋天敬有气无力的,谈歌将他的身子扶正了,好让他说话容易些。
“一派胡言!”上官雷义正言辞地反驳道:“我第一个嫂子未过门前便身子虚弱,嫁过来之后身体每况愈下,这才去了的。第二个嫂子是难产而亡,至于第三个,乃是染了恶疾药石无医而死。宋少侠,你可别被那妖女骗了呀!”
“这……”宋天敬自己也搞不清楚了,燕七娘神色淡淡,莫非他真的被骗了?
“可……可燕七娘说你大哥虐待她才……”
“荒唐!荒唐!我大哥待她极好,又怎么会虐待她?”上官雷仰面苦笑,“若真是虐待,身上也该有伤痕才是。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年少时曾偷看过奶娘给她洗澡,她身上好得很,哪有什么伤痕!”
偷看姑娘洗澡这事着实不光彩,上官雷没必要编这个谎来黑自己。
听到这里,燕七娘厉声呵斥,“不要脸的东西!早知如此,当年便该将你一併杀了!”话音未落,一鞭子抽了过去,正中上官雷的双目。
宋天敬和孟进之浑身瘫软,哪里阻挡的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雷被甩出数米。燕七娘还要再打,却被徐叔夜挥出的剑气弹了回去,虎口一震,鞭子险些脱手。
好深的内力!
燕七娘自知不是对手,冷笑道:“你们自以为公正,却不想已经做了别人手中的刀剑!”而后飞身而去。
燕七娘的鞭子上餵了毒,一旦接触伤口便会迅速渗入,上官雷双目被毁,眼圈边流出紫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