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勾引你啊!”谈歌态度比他还嚣张。
在王宫的时候,明明看那些宠妃百试百灵,怎么到她这儿,半点不顶用呢?丘慈和中原,有这么大的文化差异吗?
徐叔夜真是哭笑不得,“你懂什么叫勾引吗?”
“不就是撒个娇卖个萌,装装无知和懵懂吗?不刊之论,不值一提!”谈歌轻嗤一声,很是不屑的样子。
她说完,徐叔夜突然将她拉了过来,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按在了草地上。谈歌连躲都没来得及躲,僵直着身子看着她贴过来的脸。漆黑的山林里没有光,但他的眼睛好像会发亮,晶晶莹莹的,比天上的星河还亮。他轻轻的呼吸弥散到她的脸上,盘旋在每一寸皮肤上,麻麻痒痒的。隐隐约约的温度在一点点靠近,谈歌拼命向后缩着脑袋,就在快要触到的最后一刻,他转了方向,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才是勾引。”
温热的气息撩拨着迟钝的身体,谈歌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还有,不刊之论不是这么用的,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徐叔夜松开他,自己在另一边躺下。
谈歌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胸口,整个人差点没烧起来。
那个惹她心神不宁的人就躺在咫尺之外,明月的光华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眉眼到鼻尖流畅的线条。他生得太过好看,一旦对上了视线,就再难移开了。只可惜,他的眼睛,不会为她而停留。
谈歌又想起那日在蜀地小溪边他与程松雪的背影来,她伤了,他为她包扎,她有事,他为她涉险,他待自己和程松雪是那么的不同。谈歌此时才明白,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生疏离之人,不过是没遇到想要亲近的那个人而已。
罢了吧,自己与澹臺月的恩怨,何必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呢。
因为担心夜里会有蛇虫猛兽,加之那瀑布“哗哗”吵了一夜,所以谈歌睡得并不深,第二天天没亮就醒了。她醒来时,徐叔夜正在潭边洗脸,谈歌看着他所站的地方,水位竟是一点儿也没升高。
这瀑布虽然不大,但一直没停过,流下来的水肯定也不少。再看这潭水的面积,也就一个小湖泊的大小,怎么会不涨水位呢?
谈歌走过去扯了扯徐叔夜的袖子,指着那瀑布道:“你有没想过,这些水都去哪儿了?”
徐叔夜看向她,想起昨晚,身子一顿,有些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袖子,扫了一眼那瀑布和潭水,慢慢也察觉出不对劲来。
“我原以为这条瀑布淌一段时间就会停,所以底下才没有形成河流。可自打我们昨天发现以来,它就一直没有停过,潭水的水位也没有上涨,不是很奇怪吗?”谈歌转头看他。
“你是说,瀑布后面有暗河?”徐叔夜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
除了暗河,她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你可会游泳?”徐叔夜脱了鞋道。
“会倒是会,但是不精。”西域素来缺水,她能会游就不错了。
“在水下能待多久?”徐叔夜脱了外袍,为下水做准备。
谈歌的表情有些勉强,“待不了多久。”
“你在岸边等我,我去瀑布后面看看。”徐叔夜说罢纵身一跃,往水里扎了个猛子。
谈歌本来还想说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一下,他人都已经跳下去了,那瀑布虽然不急,可难保旁边没有漩涡,贸然下水实非明智之举。
她知道自己水性不好,所以就没跟着下去。可是在岸边等了又等,徐叔夜就好似从水中消失了一般,半点动静也无。
若是她知道怎么出去,肯定立马一走了之,奈何如今被困在此处,她对中原的山川地理又不熟悉,剩她一个人,想要独自找到出口实在希望不大。
谈歌无奈,脱了鞋子和外衫,跳入了水中。她知道自己水性不算好,所以打算看一看就回来,若真有暗河也不往里游。
虽已经是夏天,但因在山中,那潭水比她想像的要冷上许多,连带她游泳的速度都慢了不少。谈歌小心翼翼地靠近瀑布,飞溅的水花砸到脸上,像针扎一样疼。她没有直接从瀑布的正面进去,而是绕了一个圈,从侧面水流更加缓和的地方往后。饶是如此,急速下坠的瀑布冲进潭水里砸出的气泡和紊乱的水流还是险些让她失了方向。头顶上方是飞流直下的瀑布,虽说是水,但那下垂的力道足以把人砸成重伤。谈歌不敢探头,只能闭了气奋力往前游。
好不容易游出了一段距离,觉得身边的水流都变得平稳,想要到水面上换口气,却不曾想一个东西突然勾住了她的脖子,扰乱了她的气息。她一张嘴,口鼻瞬间呛水。她挣扎想要掰开那个缠绕在她脖子上的东西,可是那东西像铁块一样,任她怎么抓,怎么扯都半点不松,反而越箍越紧。谈歌只记得自己接连喝了好多水,脑袋“嗡嗡”直响,渐渐失去了意识。
待到醒来时,一睁眼就是徐叔夜的一张脸。他的一只手捏着她的鼻子,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
谈歌吓得赶忙把他推开,靠在石壁上剧烈咳嗽起来。
“你竟然想掐死我!”她颤抖着手,指着徐叔夜道。
徐叔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谈歌见他不说话,难以置信地望过去,“你好歹毒的心啊!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要掐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