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不吃药的缘故,这病拖了有大半月才将将好。我立刻做了吃食高高兴兴地去找莫逢,进了书房并未见着他,随意翻看他桌上的书,也是些神仙鬼怪的东西,我有些好笑,没想到莫逢竟然会对此物痴迷,看书的破损程度,莫逢应该翻了不少遍。
我又在书房等了好久,眼看天都黑下来,想着莫逢大概一回府就要去房间睡觉了。我便又提了饭盒回去,路过假山,隐隐约约透过fèng隙看到有人躲在后面。
我起了好奇心,这府中的人干嘛如此鬼祟,便猫着身子悄悄凑上去。不想这假山后面的不是别人,竟是我的夫君莫逢,还有位女子在他身边,看背影长得应该不错。我告诉自己不能多想,莫逢与我经历那么多才在一起,我应该相信他才是。却又见了那女子抱住莫逢肩膀抖动,似乎是在哭泣,莫逢也轻轻拍了那女子的背,小声安慰。
我一霎那觉得莫逢是背着我和别的女人有接触,顿时火气上了来,大声道,“你在做什么?”我怒气沖沖地从假山后面绕过来,一路小跑到莫逢面前,方才那女子却不见了踪影,环顾左右也没见。我怒道,“刚才那个女人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莫逢一脸冷漠道,“哪里有什么人,是你看花了眼,我困了,回去睡觉。”
我生气道,“你不要狡辩,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你还与那女子搂搂抱抱,十分亲密,你竟然背着我和别的女子私会!”
莫逢粗鲁打断我,“住口!你的病还没好,连累着你的脑子也不太清楚了,回去歇着吧。”
我怒及反笑,道,“好,那女子还没跑出多远,我现在就把她给揪出来,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让府中的家丁死死地把守住前门后门,又让人将府中到处翻找了一夜,那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再也寻不着踪迹。我和莫逢便各自不搭理,互相见了面也不说话,扭头就走。
我去戏园子听戏,吴若儿和沈玉溪一同来见我,我吃了一惊,戏嚯他们二人道,“平日里来总瞧不见沈老闆,难得今日你们二位一同出现,莫不是专门来看我的?”
沈玉溪二人向我行了礼,方才坐下。我道,“沈老闆如今的戏做的可是更好看了,这戏园子捧出了不少的名角,我都有些流连忘返了。”
沈玉溪笑了笑,客气道,“若不是公主当年施以援手,哪有玉溪今日的成就。”
我道,“沈老闆哪里都好,就是谦虚过了头,这夸奖人的话到了沈老闆嘴里竟全是别人的功劳。得了,我可不敢居功。沈夫人上下操劳,才是辛苦了。”
沈玉溪与吴若儿相识一笑,目光中尽带柔情。我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淡淡的苦涩。
沈玉溪道,“公主,城中最近有些传言,是关于公主的家事。”
我手一抖,将茶水洒出了些,用帕子擦了擦桌子,道,“是真的,没想到事情竟然传来了,是我鲁莽了。”
吴若儿劝慰我道,“公主,捕风捉影的事情可信不得,有时候眼见未必是真。”
我有些激动,道,“若是旁人如此说,我定不信,还会痛骂他一顿,可却是我亲眼所见,怎么也骗不了自己。”
吴若儿道,“公主大张旗鼓地在府中抓人,不是也没找到吗,许是误会。公主躲着不见驸马,驸马即便是有心解释,也难接近公主。公主且试着和驸马谈一谈,这误会说不定就解开了。”
沈玉溪朝我点点头,我有些失神,这可能是误会吗,不论如何,我都要弄清楚。
我终于决定面对面找莫逢谈一谈,或许是我之前太过敏感,那莫逢不过是安慰女子,我却小题大做,闹的满城风雨,让莫逢的名声受损。若是我弄错了,岂不是叫人白白看了笑话。
莫逢依旧没在书房,我路过假山,鬼使神差地往那处看了一眼,却又看到那个女子,旁边没有别的身影,我心道又是你,便跑过去想要将她给抓住,刚跑到跟前,那女子却又不见了,这次是清清楚楚在我眼前消失不见的。
我吓了一跳,以为见了鬼,忙呼唤人过来。正巧旁边走来两个小厮,我忙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人,他们都说只看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旁人没看到。我表情有些惊慌,但那女子并无旁人看到,我若再像上次一样,他们会以为我撞了鬼,便装作没事让他们离开。
我心思重重,有些失神地走在回廊上,见着莫逢并未带人,正独自往府中的西边去。我有些疑惑,但还是悄悄跟了过去。因为害怕莫逢察觉,所以没太靠上前去,远远跟在了后面。
莫逢竟又与那女子私会,若不是私会,为何总是半夜三更,专挑着僻静的地方,这次如何我也骗不了自己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抓jian在床的戏码也会上演到我的身上,他为我做一条花灯街时,我还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原来都是骗局!
那女子又凭空消失了,我有些惊异,那女子究竟是何人,是人还是鬼。莫逢,你又是什么人,我与你相识数年,竟看不出你的面目。
莫逢待那女子走后,目光沉静地看着湖面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从藏身处走出来,不想在隐瞒了。后面突然有人轻拍了我的肩膀,我有些奇怪,回了身,见方才还在莫逢面前的女子转眼就到了我的面前,将我吓了一跳。
☆、第 24 章
我有些害怕,道,“你想干什么?”
那女子嗤笑了下,反手将我推进池中,自己又不见了。夜里水可真凉啊,莫逢听了动静,连忙沖了过来,想要跳下来,我厉声制止他道,“不用你救!”
之前在魔界落过水,我便找人教我识了水性,没想到竟在这里用到了。我折腾了半天才从水里爬上来,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地上。
莫逢蹲下来查看我有没有受伤,我一掌将他的手拍下。莫逢无奈道,“你怎么又落了水?”
我瞪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推开他,就要往回走。莫逢脱了披风给我穿上,我执拗地不要他的帮助,他索性将我打横抱起,抱进房里去。
莫逢将我放到床上,道,“换衣服吧,别着了凉,我去厨房给你拿碗姜茶来喝。”
我先前有一腔怒火,如今泡了冷水,怒火变成了平静的死水一潭。我脱下他的披风还给他,故作镇定,淡淡道,“我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好妻子,所以容忍不了男人三妻四妾。方才在水池旁,我看的很清楚。你我既然心意不同,也不应该勉强在一起生活。”
莫逢接过披风,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不知道我的话他听了有多少,又明白了多少,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但我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爱上其他的女人。和离是最好的结果。
这夜,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梦中的我被她束着手脚,半步也挪不动,心中既是焦虑又是无助。那女子娇笑地开口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有些气愤,不仅是因为她与莫逢私会,还因为她竟擅自入了我的梦中,将我控制。我有些烦闷,道,“你是人是鬼,为什么纠缠莫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