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笑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天上的神女。莫逢与我有三世的情缘,他一直在人间等待着我的到来,我此番便是与他相认,结为连理,白头偕老。”
我笑道,“胡说八道!莫逢早已娶了我,怎么会和你有三世情缘,你谎话编的也太离谱了些。”
那女子气恼道,“你这个凡人懂什么,若不是对你莫逢有责任,他早就与我离去了。你这个凡人有什么资格和神女争男人,念在你之前不知情,本神女不与你计较,你明日醒来便让莫逢休了你,我就将你与莫逢成亲的事一笔勾销。”
我不急不躁道,“我身为公主,莫逢休了我就是死罪,既然你们情投意合,我也愿意成全你们。只是你身为神女,竟害我性命,推我下水,你算什么神女,分明是个妖怪!”
那女子恼羞成怒,道,“不给你点苦头吃,你以为我怕了你!实话告诉你,莫逢早就已经厌弃你,若不是他重情重义,不忍心离弃你,你还能如此张狂,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一惊醒了过来,莫逢正在我床旁守着,见我醒了,端起一碗汤药,道,“你做了噩梦吧,出了一脑门子汗。你上次病刚好,这次一定要好好休养,千万不能落下病根。将这药喝了吧,我这些日子就不出去了,陪你。”
我握住莫逢的胳膊,问,“你与那女子什么关系?刚才在梦中她对我说她和你有三生三世的姻缘,是真的?”
莫逢摸了摸我的额头,道,“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梦里的事也当真。姻缘这种事怎么能胡说,你是思虑太多做了梦,如今我娶的不是你吗?”
我点了点头,道,“或许是我多想了。”不过,梦中她恨我入骨,想要杀我的感觉挺真实的。我又道,“我今日不想与你争吵,只想好好问你,那女子是谁,我亲眼目睹她凭空消失,她不是凡人!”
莫逢面色有些僵硬,身子呆了一下,道,“她确实不是凡人,不过她的事我不便与你讲。你心里在怀疑什么我知道,是你多想了,我与她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他,我曾亲眼见他们抱在一起,如今也不知该说什么。
大概,我心里还有所期待。
大概,我还是信任他的。
即便莫逢已经解释了他和那莫名其妙的女子之间的事,我依旧感觉到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在慢慢转变中,每次见我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开口,我也不主动去搭腔。渐渐地,我们两人便没话说了,一开口便是小天最近如何如何。
莫逢突然开口要带我和小天带出去上香,我没拒绝,马车上我与莫逢之间仅相隔半米。很久以来,我们都没像现在这么亲近。
☆、第 25 章
在佛前跪下,我看莫逢很虔诚地闭着眼睛许愿,不知道他许的是什么愿望,是否是关于我的。是我忘了,之前花灯许愿,他就说那些关于情爱子女的事太小家子气,他的愿望一定心繫的是天下大事。
寺庙门口有一个算卦的先生,莫逢经过他时突然来了兴趣,道,“近来府中事多,不如算一卦求个安心。”
我道,“你知道的,自从你过了二十二岁,我便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了。”见他有些失落,我便道,“那算上一卦吧。”
那先生让我和莫逢分别从筒中抽取一签,他看了看莫逢的签,摸着鬍子道,“公子好签啊”,又拿了我的,道,“夫人好签啊!”
我有些好笑,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将来大富大贵,升官发财的话?”
先生干咳了两声,道,“夫人,老夫绝不会说假话的,公子与夫人的卦显示的确实是上上籤。只是…”
莫逢道,“你直说吧。”
先生又道,“只是家有邪祟,致使家宅不宁,公子和夫人的气运也被压制,夫妻不合,嫌隙丛生。”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自称神女的蒙面女子,焦急道,“可有什么办法破解吗?”
先生道,“夫人不急,那邪祟就在夫人身边,只要夫人将她送走,一切便可如常。”
我急切地看着先生,莫逢握住了我的手,有些发抖。
那先生道,“就是夫人怀中的幼子,她就是夫人府上的邪祟!”
岂有此理,竟然信口开河说我的孩子是邪祟,我起了身,出手便掀了他的摊子,道,“你一个算命的先生,连如此小的孩子也不放过,竟然胡说八道,侮辱我的孩子。你可知道我是谁,也敢这样说,你若再敢行骗,我就叫人抓你进官府!”
先生背后大声道,“夫人可以不信,但孩子不能留!”
莫逢扶我上了马车,道,“你不必生气,那人的话你不听就是,何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惹来旁人的围观。”
我有些生气,道,“那算命之言本就是虚假,他辱骂你的孩子,你还能如此平淡,是我看错你了。我不想与你同乘一辆马车,你自己回去吧。”
莫逢回府时,我正摇着木床哄孩子睡觉,他轻手轻脚地站过来,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似有留恋。
“姚洛,”他这样叫道,他从不叫我的名字,今日他这样叫了。他道,“我去问了卜卦的那人,他说孩子与你的命格相剋,最好是将孩子送走。”
我冷笑道,“我自己的孩子还怕她会克我吗?你要是害怕,躲起来就是,又或是和你的相好一起离开。”
莫逢苦涩道,“我也想孩子留在身边,我们一家三口。”
我冷冷道,“这种话就不必再说了,你的心意我看的很明白。”
小天,你父亲他变了。他从来都是护着我们的,今日竟然向着外人,不过,你不用怕,母亲是不会相信的。
经此事后,莫逢便不再来房中,我与他的关系又陷入冰点。我这夜里又梦到了那个蒙面女子,她告诉我莫逢会悄悄把孩子送走,送到一个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我冲过去想要打她,她就消失不见了。
我只当这又是一个噩梦,不想刚起身,辱娘就急匆匆地跑进房中,大叫道,“公主,驸马把孩子送上马车,不知要送到什么地方!”
我立马下地,也顾不得穿鞋,便跑了出去,辱娘在身后提了鞋子衣服跟在我身后。一路到大门口,早已不见马车的踪影,莫逢抱住我,我紧紧抓住他的领口,道,“我孩子呢?”
许是人太多,莫逢有些不自在,一脸隐忍不发,道,“我这么做对你好,对孩子也好。我不会告诉你孩子在哪里,她会慢慢长大,一辈子平平安安。”
我哭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子啊?”
莫逢一句话也不说了,任由我将拳头打在他的胸口。他就这样一直将我抱着,等我哭累了,睡了,又将我抱回去。
我又醒来,莫逢就坐在我的床前,见我醒了,目露关切,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我问,“孩子你送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