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不久便拎了两只野鸡回来,熟练的收拾好,便架起火将鸡烤了起来,苏僮放弃了跟浦晴雪搭话,转而不停的在他一旁一直碎碎念,直烦的那侍卫不停的揉着耳朵。
不大一会儿,烤鸡的香气便弥散了开来。侍卫叫了浦晴雪一同用餐,浦晴雪推开车窗,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多谢美意,只是我无甚胃口,侠士与先生享用便可。”
那侍卫摇了摇头,却是憨厚的说道,“浦姑娘多礼,唤我苏无即可。”
苏僮见状也有样学样,拱了拱手说道,“浦姑娘唤我僮僮即可。”
浦晴雪却是冲着苏无点了点头,不搭理苏僮,也不再多言,将车窗关上,便在车厢中休息。
苏无嫌恶的撇了一眼苏僮,僮僮,亏他想的出来。苏僮却是面不改色,只遗憾的摇了摇头,便抓了只烧鸡吃了起来。
用过食物,便由苏无和苏僮轮番值守,几人便在原地修整。
第二日又行了一日的路,直至日色偏沉之时,马车才悠悠的驶入无涯谷的地界。浦晴雪开了车窗,瞧着无涯谷中依旧清新的山色,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有些酸楚。
越向里面前行,越能闻到那甘苦不同的药草独有的香气,苏僮不由得吸了吸鼻子,面露欣喜之色。
“来者何人?”马车行到山门处,两个守门的童子便将马车拦了下来,稚嫩的声音响起。
苏无见状便停了马车,还未来得及说话,浦晴雪却先一步开了车窗,将一木牌伸了出来,轻声说道,“是我。”
童子撇了一眼木牌,见正是浦晴雪所特有之物,忙退守一旁,让出了山门,恭敬的行礼道,“少谷主。”
“嗯。”浦晴雪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在前方领路,直接回清枫居。”
“是。”童子乖巧的应了一声,又走到了马车前,冲着侍卫道了一声,“侠士请跟我来。”
苏无见状忙轻轻挥了挥马鞭,驾着马车缓慢的跟着童子。
“清枫居?”苏僮晃着脑袋碎碎念着,“浦姑娘雅致。”
浦晴雪却是不置一词,并不理会他。苏僮自己又讨了个没趣,便摸了摸鼻子,欣赏起无涯谷中的景致来。
一路走来都是曲径幽深,天然的小路旁栽种着各色草药,不时还能瞧见几条色彩斑斓的长蛇流窜其中。
慢慢行至尽头,才见一处清幽的院子。那童子又是冲着马车行了一礼,“少谷主,清枫居到了。”
浦晴雪并未言语,却是掀开了车帘走了下来。那童子见是浦晴雪本人无误,这才放下了心道了声便退了下去。
有马车停到了院门,清枫居的侍女忙走了出来,却见浦晴雪站在马车旁,一旁还站着两位俊俏的男子,八卦之火一时熊熊燃烧。
一圆脸侍女走上前来,恭敬的问道,“少谷主,您这是?”只一双水灵的眼睛却还在悄悄的打量着苏僮和苏无二人。
浦晴雪掀开车帘,马车内洛子音依旧安稳平静的躺着。“豆蔻,这是我旧友,如今染了重疾,便来谷中医治,你且将她小心抱到我房中。”
豆蔻嘴角动了动,却是有些犹疑的问道,“少谷主,可是您的房间?”
浦晴雪点了点头,又道,“再给这位苏无侠士,与苏僮先生寻两间屋子,便在院中即可。”
豆蔻嘴巴张了张,觉得诧异的很,刚要在多问几句,却瞥见了浦晴雪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忙闭上了嘴,领了命上前报上洛子音,飞快的退了下去。
苏无却是有些踌躇,抿了抿唇说道,“浦姑娘,这番会否有损姑娘清誉,过于打扰了。”
“无妨,身为医者,本就不觉性别之异。何况晴雪相信二位皆是守礼之人。”浦晴雪摇了摇头,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这幅样子仔细瞧瞧,竟是有几分洛子期的神态。
“正是正是,都是守礼守矩之人。”苏僮飞快的点头接了浦晴雪的话。
浦晴雪这才上下打量了几眼苏僮,只觉此人轻浮无状。但是苏离手下必无废人,此人与医学上的造诣想来也是颇深。何况自己言出在先,断无再反悔之礼。是以只能又唤了一侍女安顿二人,自行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无见状不由得又无奈的扶了扶额,再次嫌恶的撇了一眼苏僮。苏僮也是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貌似是惹得浦晴雪生厌了。
豆蔻将洛子音轻轻的放在床上,这才瞧见了洛子音的容貌,一时间觉得惊艳异常。雪白的肌肤此时微微泛着粉色,修长的眉毛清晰自然,狭长的眼睛紧闭着,那上面绵密的睫毛却动人心魄。饱满丰润的嘴唇不点而朱,便是豆蔻一介女流瞧了都不由得微微咽了咽口水。
她被洛子音的容貌完全的吸引住了,浦晴雪进来才回过神来。豆蔻忙收回了目光,恭敬的垂手立在一旁。
“豆蔻,你去瞧瞧祖父如今在做什么,将他唤过来,只说我有要事寻他便可。”浦晴雪关切的上前瞧了几眼洛子音,见她一路舟车困苦也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冲着豆蔻吩咐道。
豆蔻点了点头,带着一肚子疑惑与不解退了下去。
浦晴雪又替洛子音仔细的诊了下脉,热毒与她体内的内力如今果然是胶着之势,胜负一时难分,是以洛子音脉象平稳,身无异常,只是却依旧不能清醒。
抽了一张椅子守在洛子音身旁,浦晴雪却是手中攥了一本医术发起呆来。
浦玄舒进来便瞧见浦晴雪双目呆滞的不知看向何处,一时心疼无比,便放缓了语气,轻柔的说道,“雪儿,你回来了。”
浦晴雪闻言打了个激灵,却是飞快的回过神来。见来人正是浦玄舒,一时间心中百味滋味涌上心头,眼眶不知为何突然发热起来。
浦晴雪突然起身,一下子扑入浦玄舒的怀中,大颗大颗的泪水自脸庞留下,瞬间泣不成声,“祖父,他走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