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陵城?洛子音想了想将地图也收好放回匣子中,仔细将匣子又归了位,轻轻抚了抚弋阳,才又将流萤唤了进来。
流萤一直在留意着内室的声响,听见洛子音唤她,忙推了门进来,“小姐。”流萤走进床边,才突然瞧见床上多了猩红的血迹,又见洛子音右手缠着,不由得大惊,执了洛子音右手仔细看了起来,“小姐,您这是如何弄得?”
见流萤一下子红了眼眶,洛子音冷声安慰道,“无事,弋阳锋利,一不小心划伤了而已。”洛子音将右手抽出,满不在乎的说着。
流萤有些责备的撇了一眼洛子音,“小姐怎么也不小心些,还包扎的这般草率。”流萤说着又将洛子音的手轻轻拽了回来,从怀中拿了药,又小心的替洛子音包扎了一遍。
洛子音拧着眉头,只觉得从前做这些动作她从未有过什么异样,如今却觉得无比别扭,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流萤刚一包扎完,洛子音便又将手抽了出来。流萤心中闪过一抹失落,只觉得小姐待她似是没有从前亲近了。
洛子音没有察觉到流萤心情低落,只是轻声问道,“流萤,你可知凤陵城?”
“凤陵城?”流萤拧着眉头想了想,“我听哥哥提起过,是千机阁领外之地,称作城池,其实不过极小一方所在,直属阁主管辖,至于其他的属下便不得而知了。”
洛子音咬了咬嘴唇,只觉得自己从前当真是一点事也不懂,千机阁这些内务她竟然一点都不知,竟连哥哥管辖之处都不知晓。
流萤瞧着洛子音脸上寒意胜了几分,不由得出言提醒道,“小姐,您莫急,我哥哥必是对凤陵城之事知晓一二的。”
洛子音却是摇了摇头,自己也不必了解过多。阿哥必然是安排妥当,不会害她的。洛子音眸子动了动,突然抬头问流萤,“你是说流年护法?他可安好?”
流萤点点头,“哥哥安好,是秋水宫的人救下了哥哥和一些阁中之人。”
洛子音眉头一皱,又是苏离出手相助,然而苏离越是这般,她越是心乱如麻,“以后莫再提苏离与秋水宫之事了。”
流萤抬头瞧了洛子音一眼,见她面色依旧清冷,心中惊异却没有问出口,只点了点头,轻声应到,“是。”
洛子音又出声问道,“那你哥哥如今身在何处?”
流萤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咳嗽了一声,才小声应道,“四方馆。”
洛子音一愣,面上冷了几分,却是想了想说道,“如今一月已过,想来他们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且替我传信回去,将他们唤到无涯谷城下。”
流萤点点头,又说道,“小姐,您醒来就未进食,可要用午膳?”
听流萤这般一说,洛子音才恍然发觉自己饿了,便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阿雪在何处?”
“小姐住的原是浦姑娘房间,浦姑娘将它让给小姐养伤,如今却是住在东暖阁之中。”流萤飞快的答着。
洛子音微微一愣,心中略有些感动,便冲着流萤说着,“替我梳洗一番,去阿雪房中吧。”
流萤替洛子音将沾了血迹的里衣换下,随便换了套浅紫色的长裙,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便收拾妥当了。
久未梳妆的洛子音瞧得流萤一愣,然而洛子音从前也爱着淡紫色,只是如今……流萤瞧着洛子音还是和从前相似的穿着打扮,通身的气质却是全然不同了,从前空灵洒脱的小姐终究还是不见了。
流萤心中又是几分神伤,洛子音却是毫无所觉,缓缓的走向了房外。
一月来都躺在床上,刚一开门,初春时的阳光竟也有些晃得洛子音睁不开眼。洛子音皱了皱眉头,许久才适应。
洛子音走进了浦晴雪的房间,却见她捧着一本医书,似是在专心瞧着,又似是透过医书不知瞧向了何处。
“阿雪。”洛子音轻声说着,却将浦晴雪惊得一激灵。
浦晴雪抬头一看是洛子音,才回过神来,嘴角扯了一抹笑容,“阿音,可是休息好了?”
“嗯,承蒙无涯谷多日照料了。”洛子音淡淡的点头应着,款步上前坐在了浦晴雪身旁。
浦晴雪笑了笑,“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可是还未用午膳?”
“便是来你这与你同食的。”洛子音嘴角也微微翘起,语气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动。
“正是巧呢。”浦晴雪面上笑容更胜,忙唤了人传午膳。只是看着洛子音的变化,也知晓了究竟为何,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涩。
洛子音点了点头,便又不知如何言语。浦晴雪却是想了想又问道,“阿音,你日后有何打算?不若留在无涯谷同我作伴可好?”
“阿哥给我留了后路,我便要去瞧瞧的。”洛子音闻言摇了摇头,轻声说着。“无涯谷虽好,我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浦晴雪却是垂了眼眸,声音有些低沉,“你阿哥若是在,不会同意你为他报仇的。”
洛子音一怔,眼中却是有了恨意,一字一顿的说道,“此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
浦晴雪抬眸,见洛子音满脸寒意,心中又是冷了几分,只能咬了咬牙说道,“若是你执意如此,需带着我一起。”
洛子音却又摇了摇头,“不可,劳烦无涯谷之事已然众多,我又如何能再将你卷入其中?”
浦晴雪却是认真的紧盯着洛子音,执拗的说道,“我不能劝你放下仇恨,平安顺遂过此余生。只因我自己也放不下仇恨,你若是执意如此,断不可弃我独行。”
洛子音咬了咬嘴唇,有些心疼的说着,“可是我阿哥他已然负了你,亏欠你属实良多,我又如何能再拖你与我同谋?”
浦晴雪闻言却是展颜一笑,烟波流转,明艳异常,“谁说你阿哥负我?”
见浦晴雪坚持不已,洛子因只能搬出浦玄舒来,“浦谷主必是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