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期眉头微微蹙起,眸子划过一抹不解,却还是微点了下头,声音清润,“无。”
洛千城眸光微闪,面上一派了然,既然洛子期同洛子音都为阁主,那么洛子期没有感觉到异样,那事情就很有可能发生在洛子音身上了。
想到此处,他面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何出此言?”洛子期见了他面上的变换,心中便知晓洛千城定然知道些什么,眸光一冷,倏然起身,清冷的眸子正对着洛千城,冷声质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洛千城刚张口,想要同洛子期道清缘由,却不想门外一阵熙攘,却是织羽带着苏僮快步赶了过来。
“苏僮先生,烦请看下。”洛子期再顾不得其他,忙拉开洛千城,将空位倒了出来,方便苏僮诊治。
苏僮只来得及点了下头,便一言不发地快步上前,眸光在扫到洛子音之时,便多了几抹沉重。
洛子期死死地盯着,看着洛子音越来越苍白地面容,心中止不住地抽痛。
从小到大,她都受了太多的苦楚。
苏僮手指搭上洛子音的脉搏,眉头慢慢地蹙了起来,面上闪过一抹错愕。
他原以为织羽火急火燎地将他带来,是因为洛子音体内的平衡被打破,状况堪忧。
他第一眼看到洛子音之时,也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当手搭上洛子音的脉搏之时,苏僮才知晓自己错了。如今洛子音脉搏平稳,丝毫不像是体内平衡破坏的模样。
苏僮皱着眉头,几番诊断,都只能得出相同的结论。
几番如此,苏僮只能摇着头站起身来。
洛子期当即便凑了过来,关切地眸子扫了一眼洛子音,便忙冷声问道,“如何?”
苏僮面上表情诡异,微微摇了摇头道,“洛姑娘她一切都好,身体并无异常。”
“什么?”洛子期眉头当即便蹙了起来,上前坐下,握紧了洛子音的手,依旧冰凉滑腻,“那阿音怎么会昏迷不醒,身上又这般冰冷。”
苏僮面色闪过一抹沉重,却还是摇了摇头,“苏僮不知,洛姑娘她如今身子并没有大恙。只需休息一段时间,便会清醒。而至于洛姑娘身上温度为何如此异常,苏僮……”他摇了摇头,便不言语,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洛子期闻言面上一片冰霜,然而冰封的面下却压抑着熊熊地怒火,他眸光紧盯着苏僮,声音夹杂着隐隐的暴躁,“你是医者,你如何不知?”
苏僮默然,洛子音如今的情况的确诡异的很,让他束手无策。
然而洛千城这时却犹豫着,上前两步,瞥了一眼洛子音之后,沉声说道,“我或知一二。”
洛子期眸光一眯,旋即巡视一周,四周的人连忙会意,轻声退了出去。
他的手一直紧握着洛子音冰凉的小手,“请讲。”
洛千城上前,语速飞快地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既然那预言没有发生在你的身上,想来便是再音丫头身上应验了。”洛千城语气微沉,声音微凉。
“预知天命?”洛子期眸光一闪,这个事情他倒是第一次听闻。
倏然间,他眸子又扫向了洛子音,想起她昨日心事重重的模样,难不成便是想同自己说这件事情吗?
“傻丫头,”洛子期心中倏然间又暖,却又隐隐地心疼,“古籍上可有言明,那预知天命以何种形式而来,又产生何样的影响?”
洛千城却叹了一口气,缓缓摇头道,“这正是我连日里担心的事情,音丫头如今这模样,八成可能便是由此导致的。”
“既然医者已经言明,音丫头她身体上并无大碍,那么等她清醒,想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你不必如此忧心。”洛千城见他眉头紧锁,便出言宽慰道。
洛子期闻言面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缓解,只是轻点了下头,眸光冰冷地扫了一眼洛千城,“若是你不介意的话……”
“自然。”洛千城会意了他的意图,关切地看了一眼洛子音后便转身离开。
这场景是如何的相似,洛子音告知他热毒已解,洛子期还以为她从此便不用受这些苦痛,他也不必忍受这样的煎熬。洛子期眸子中一抹冷芒闪过,却是侧身坐在了她身旁,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织羽,你们这是……?”流年与织羽众人出了洛子音的房间,流年便忙不迭地问道。
“是啊,织羽姐姐,我们还以为你和阁主已经……”流萤说着,已经泪眼朦胧。
织羽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些日子详细的过往细细讲述了出来。
“阁主如今情况还是不大好,圣女怕生了什么波澜,这才隐瞒下此时,倒也是极好的决定,等阁主身子全然好全之后,再复出江湖。”织羽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沉静。
“天佑阁主,命不该绝,你和阁主都是吉人天相。”流年激动地说着。
织羽轻笑着,微微点头,却还是轻声说道,“此事还是不要宣扬出去为好,待阁主身子好些。”
“流年知晓。”流年闻言面上当即划过一抹凝重,他方才便发现阁主如今是武功尽失了,若是此时消息泄露出去的话,对千机阁不利。
“你如今倒也是能独当一面的老手了,从前还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毛头小子呢。”织羽摸了下流年的头,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欣慰,又有一抹隐隐地心酸。
为什么所有的成长都要以苦痛为代价,若是千机阁没有生出那样的奸细,没有经历那样的变革,他们很多人,还是会按照从前的诡异,一如既往地走完一生吧。
流年却是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从前流年什么都不懂,如今只求着能帮阁主多分担一些,尽好分内之责。”流年说着,声音便渐渐地低沉了下去,旋即又十分心疼地摇了摇头,“只是阁主成长的速度太快了些,很多时候,我竟是能力都不够了。”
流年幽然叹息一声,流萤在一旁默不作声,心中却也无比赞同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