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拦了下来,幸好这剑上不是划在了洛子音身上。
“徐公子!”洛子音见状眉头微微蹙起,面色凉薄,声音清冷。她本意便是为了偿还苏离的恩情,却是不想再欠上徐明桓一份了。
伤了徐明桓之后,不知是因何缘故,王宁便停了动作,一时间怔愣在原地,转眸看向了梁帝。
梁帝脸色已经阴沉地发青,“格杀勿论!”他低沉地嘶吼着,冷漠地声音中不夹杂丝毫情感。
王宁闻言更是怔愣不已,然而梁帝面色铁青,王宁不敢再犹豫,忙又飞身而上。
徐明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自己也是一枚堪用的棋子,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没有用处了,便如此快的放弃了吗,果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虽然梁帝下了命令,然而王宁终究还是怕梁帝不过是一时气愤,是以动手时便留了几分气力,生怕一不小心便置徐明桓于死地。
洛子音眸子中清冷的神色缓缓退散,额上霎时间涌出了大片大片的汗珠,快要到时间了。
她心中一凉,却是苦苦支撑着。
“苏叶!”洛子音冷喝一声,也不知苏叶究竟是犯了什么魔怔,几次有机会都不带着苏离脱逃。如今自己内力便要耗尽了,这是仅剩的一次时机了。
苏叶闻言眸子中肉眼划过一抹犹豫,却是终究咬了咬牙,上前扶起了苏离。
苏离身上其实已经受了数道重伤,只是因为身着黑衫,这才没叫人看见。
他气息虚弱,甚至已经无力站着,苏叶此时前来将他扶起,再加上洛子音方才的娇喝,只让苏离心中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放手,”苏离沉声喝到,却又牵引到了伤口,缓缓地沁出血来,衣衫又被染湿。
苏叶一怔,却是面带恳求地劝说道,“主子,来不及了。”
苏离并不言语,面色却越加苍白,自己的布局究竟是被谁牵制了。
洛子音飞身上前,根本不在理会一旁纠缠她的王宁,反而动作飞快地向着守在殿门的暗卫发起攻击。
苏叶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不能让苏离在此送死,却是再不顾苏离的阻拦,上前一把将他扶起,直奔殿门而去。
几乎没有人能够想到洛子音会无视王宁的攻击,殿门处的暗卫更是没有什么准备。
洛子音此时已经是全力一搏,用上了自己所有仅剩的内力,磅礴汹涌的内力喷涌而出,大殿中的温度霎时间都低上了几分。
如此猛烈的攻击让那些侍卫几乎没有防守之力,一击之下,便出了个缺口。
苏叶眼疾手快,直接从那缺口处穿过,正带着苏离离开了此处。
苏离紧咬着嘴唇,正瞧见身后王宁一剑划过了洛子音的背部,泛着幽幽血光的剑闪烁在空中,洛子音面色却有了一分释然。
“我不欠你了。”洛子音勾唇浅笑,如此说着。
就在这时,悠扬的笛声响了起来,在场的众人无不神思清明,浑身一颤。
苏离眸光微冷,心中却是倏然出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来得及。
“老宫主,”苏叶见了来人连忙行礼道。
苏千隐却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苏离,眸色微冷,摇了摇头,冷声说道,“如此冒进,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徒儿知错。”苏离低垂着头,声音颇有些急促。
苏千隐摇了摇头,手中袖袍一挥,前来追击苏离的暗卫便直接被他掀飞出去,苏千隐身后又是落下了数名黑衣人,正是苏离所做的布置。
洛子音身上的内力已经消耗殆尽,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看着苏离安然的离开,她心中沉重却也悄然放松。
手中华阳锦无力地飘落在地上,洛子音也一下子突然倒了下去,倏然间,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又陌生的笛音,洛子音心中一动,却是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王宁面上闪过一抹狞笑,原来是用了什么禁术,如今遭到了反噬吗?
原本被洛子音打的甚是狼狈,王宁心中自然是嫉恨与她,此时见有了机会,手中长剑直接便向洛子音脖颈抹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凉风袭来,王宁倏然间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一瞬间便将自己击退了数步。
王宁心中一惊,再抬眸之时,便见洛子音身旁立了一青衫白发的老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王宁心中不由得起了提防的心思。
“这是,”围在一旁原本已经打算等死的众人,此时眸光倏然一闪,“是苏千隐老宫主。”
有人见过苏千隐的尊容,此时一瞧,便连忙惊呼出来,似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随着苏千隐身后数名黑衣人涌入,梁帝的面色渐渐黑沉了下来,这些个废物,安排那么多的人马,竟然连这些人都挡不住。
甚至苏千隐的厉害,王宁与暗卫渐渐地向着梁帝靠拢,生怕一个保护不周,叫苏千隐给挟持了梁帝。
而少了暗卫的攻击,江湖众人却是也连忙朝着苏千隐身后靠拢,被皇帝所忌惮的,才是能保全他们性命的。
苏千隐眸光冷冽地瞥了一眼高坐在高堂之上的浦玄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做出如此之事。”
浦玄舒心中一苦,却面无表情,他微垂下眸子,不想与苏千隐那审度的目光相对。
梁帝也是深知苏千隐功力的莫测,此时也不敢再贸然行事,大殿中便又陷入了死寂。
苏千隐低下身子,将洛子音抱入怀中,滚烫的炽热,让他面色倏然转冷。
一记狠厉的眼刀瞥向了梁帝,此时却是不能再多做纠缠,苏千隐身子一动,这便离开了大殿,而江湖中人此刻也争先恐后地离开了这些是非之地。
一排秋水宫杀手冷冷地站在大殿正中,待众人都离开之后,这才一边后退着,一边离开。
梁帝眸光阴冷地看着,却并未阻拦,当大殿中再没有了江湖众人的身影之时,他这才勃然大怒地起身,“一群废物,枉费了朕二十年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