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音面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几分,如此看来,几番交锋,竟然尽是朝廷占尽优势了。
“阿雪的行踪也是一直没有下落,宋怀安如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再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手下的探子,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找寻不出。”洛子期没有回房休息,反而穿着一身盔甲,便带着二人走进了书房。待坐定之后,洛子音冷声说道。
洛子期闻言面色难看了几分,从他离开至今有八九日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无,朝廷这番动作,未免太厉害了些。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探听一番浦谷主究竟是何意?”洛子期眸光深沉,手章用力地握了起来,身上厚重的盔甲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离闻言眉头微挑,却是在此时插话道,“洛阁主放心,苏离安排在朝堂中的人,也是时候要搅动一番风水了,也不能任由朝廷显威不是?”
洛子期轻点了下头,却默不作声,面上虽然强绷着,然而却也能瞧见显而易见的疲惫之色。
“阿哥,你刚回来,这几日阁中安稳,晚些时候处理也不打紧,你还是先回房间洗去风尘,休息片刻吧。”洛子音见状心疼不已,皱着眉头语气颇有几分强硬地对着他说着。
“无妨,”洛子期却是轻摇了下头,心中担心不已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安稳地去歇息。
洛子音眉头蹙得更深了,上前一步便要强制带着洛子期去休息,却不想衣袖被突然拉住,她疑惑地向后看去,却见苏离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从朝廷内部打探消息,会容易不少,前些日子苏离已经传令下去,想必这一两日便能有消息传回,洛阁主无需多虑,还是养足精神,以备不测为好。”苏离上前一步,却是声音清冷的说着,如今洛子期心思不稳,还是小心规劝为妙。
“是啊,阿哥,你先休息洗去风尘,再做打算,也为时不晚。”洛子音接着说道。
洛子期这才沉吟片刻,轻点了下头,无奈地叹息一声,“也罢。”如今的他,的确是出了干着急,也没有旁的方法了。
好不容易劝说洛子期回了院子中洗去风尘,略作休息,洛子音心情这才好了些。
她与苏离相携而行,苏离依旧打着伞跟在她身侧,若非是那清冷无匹的气质,倒像极了是洛子音身边的侍卫小厮一般。
“如今,你可是又欠了我一份小小的恩情?”苏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清冷的声音似是凉泉一般驱散了热意。
“方才你若是不拦着,我也能劝得阿哥去歇息的。”洛子音努了努嘴,却是飞快地摇了摇头,不能任由他这般将这恩情的雪球越滚越大。
苏离眉头微挑,眸子微微一动,却是浅笑一声,“也罢,那你从前也是欠了我许多恩情吧?”
“我不是给你做了一件衣衫吗?”洛子音斜眸瞥了一眼苏离,这衣衫前几日苏离拿去浆洗,如今倒是又穿上了。
“这便够了?”苏离面上闪过一抹错愕,却是不敢相信地反问道。
“唔……”洛子音沉吟片刻,却是又斜觑了一眼一旁的苏离,“不然呢?”
“我瞧着你绣工不错。”苏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手指轻摩挲着袖口,眸子中划过一抹深意,像是一只蜘蛛吐出了蛛丝,一步一步,将猎物收拢网中。
“嗯。”洛子音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轻点了下头。
“给我绣个香囊吧。”悄然凑近洛子音,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温柔的呢喃。
洛子音心里一下子便多了一分慌乱,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只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不着痕迹地向旁边微微移开了一小步,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我……”
洛子音刚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反驳什么,便听见苏离直起身子,打直了伞,又接着说道,“我可是帮你找了宋怀安回来,如今正替你打听着浦晴雪的下落。”
“好吧。”洛子音哑口无言,拿人手短,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颇不情愿地回道。
“那你可要加快些,今天晚上,我可便要瞧见我的香囊。”苏离声音欢快地说着,心中更是畅快无比。
到了院门口,二人停下了脚步,洛子音颇为幽怨地白了一眼苏离,却是阴阳怪气地冲着他行了一礼,“苏宫主有令,小女子莫敢不从。”
苏离眸光霎时间闪过一抹晦暗,洛子音这寥寥数语,就像是在他心间上抓挠了一下一般,勾得他心尖痒痒的。
“苏宫主自便吧。”瞧见他伫立在原地,洛子音却是不愿再在此处晒太阳了,洛子音直起了身子,小声说道。
瞧见洛子音使了个眼色,流萤忙上前来,站在苏离身旁,眸光直勾勾地望着苏离。
其实瞧得久了,苏宫主在小姐身旁便也没有了那般冷面煞神的脾气了。
苏离嘴角勾起抹浅笑,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流萤,“既然如此,苏离便恭候洛姑娘佳作了。”
洛子音再次白了他一眼,不再与他多言,转身便回了院中。
苏离眸光悠远,瞧着她婢婢婷婷离开的背影,心中温柔似水,又热辣如火,转身离开之时,苏离眸子中倏然间划过一抹幽暗,手中倏然间露出了一张信笺的一角。依稀能够瞧出温润清秀的字迹,他手指微微用力,那信笺弯曲了几分,又消失无形。
这样的阿音,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洛子音却是颇为抑郁地进了房中,“你去寻些好看的花样子来吧。”
流萤微微一愣,“小姐可是又要绣什么物件?”
“嗯,”洛子音斜倚在榻上,郁郁地端起茶杯,“绣个香囊。”
流萤更加错愕不已,今日乞巧,小姐竟然破天荒地要绣香囊,她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忙点了点头,飞快地退了下去。
“小姐,您瞧瞧这并蒂莲的花样如何?”流萤捧回了一沓子图样,指着最上面那张图样,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