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因为,她除了表明心迹,当着满大街的人发誓,说自己从未觊觎过勇宁候夫人的位置,今后也绝不会占有那个位置,没有其他可以说服独孤绾的办法。
但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说出不在乎勇宁候夫人这个头衔的话?
她努力了一辈子,期待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那个名分吗?
比起这个来,独孤绾的去留,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姨娘以后看不到我,应该会很高兴。”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她不再看孙氏一眼,转身登上马车。
在一阵轱辘的声音中,马车渐行渐远。
可围观的人群,却没有立刻散去。
他们口中指点的对象,由独孤绾,换成了孙氏,换成了独孤硕,换成了整个勇宁候府。
……
三日后。
孙氏坐在侯府后院的石凳上,手把手教导独孤湘云学习刺绣。
向来手稳的她,竟一个不小心,刺破了手指。
总感觉心慌的厉害,却不知为什么。
丢下手中的绣绷,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刚要对独孤湘云说回房休息一会儿,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她循声看去,一身朝服的独孤硕,正满面怒容地朝她走过来。
男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怕,那样凶戾的神色,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老爷,今天您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犹豫了片刻后,她便如往常一样,千娇百媚地朝着独孤硕迎了过去。
“贱人!”
独孤硕却没有好言好语地欢迎她,抬起蒲扇般的大掌,用力朝她脸上挥来,“啪”的一声,将她打了个踉跄,身体狠狠撞在了身后的石桌上。
孙氏被打蒙了,捂着渗血的嘴角,哭诉:“老爷,妾身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待妾身?”
“你还有脸问!”独孤硕气极,指着孙氏的鼻子大吼道:“都是因为你,跟阿绾说了不该说的话,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骂我狼心狗肺,宠妾灭妻,勇宁候府的脸面,全叫你这无知妇人给败光了!”
怎么会这样?孙氏听后,也惊呆了。
没想到那日,独孤绾简简单单几句话,会惹出这么大的事端。
可她也是为了勇宁候府,为了承业,为了这个家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委屈的狡辩:“您要怪,就去怪您那个好女儿,装着一副善解人意的天真模样,没想到竟然这么坏,想着法给我们下套!”
独孤硕气得还要再打,被独孤湘云给拦住了:“爹,娘也是为了我们好。”
恶狠狠瞪了孙氏一眼,怒骂:“无知,愚蠢!”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独孤硕离开后,孙氏才捂着被撞痛的腹部,对独孤湘云抱怨:“云儿,你瞧瞧你爹,竟然对我下这么狠的手,他也不想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独孤湘云看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娘,您做事确实太冒失了,一点也不计较后果,我要是爹,我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