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站着,衣衫不整,长发散乱,不瞪她了,也不生气了,垂着头,眼神有些空落。
像是突然之间被抽离了灵魂,变成了一具绝美却毫无生气的冰雕。
她盯着他瞧了好一阵,这人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挺有劲的吗?气焰嚣张到让人想狠狠揍他一顿。
但此刻,他却彻底安静下来了,连她放在他胸口的手,似乎都不在意了。
不知怎么回事,这个样子的夜墨邪,看着让人有些心疼啊。
“你……”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安慰?劝说?还是道歉?
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后卿突然大叫一声,声音急迫得都变了调:“主人,事情不妙,那股血气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糟了!
现在的夜墨邪根本没有战斗能力,一旦和那神秘之人撞上,自己根本没有把握可以战胜对方。
带着夜墨邪逃吗?
她看他一眼,以他现在的状态,就是个拖油瓶,肯定逃不过对方,一旦被捉住,再没活命的机会。
她咬咬牙,松开夜墨邪,身形疾掠到石门前,重重按下了石门上的机关。
石门落下前,她清楚看到前方一道血雾闪过,一个男人的脸,陡然出现在血雾中,煞气腾腾。
好在她反应及时,在那人冲过来之前,石门便阖上了。
她向后退了一步,不知不觉中,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可以自己一个人逃出去。”身后,夜墨邪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他们的目标是本座,不会追杀你。”
她突然大怒,折身走到他身前,看着他沉声道:“我不会一个人逃走的!”
他惨白着脸,从喉中挤出冷笑,“怎么,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要逞英雄?只可惜,本座……”
“你给我闭嘴!”她恶狠狠吼了一句,指着他道:“我独孤绾不管做任何事,要么不做,只要做了,就一定要善始善终,绝不会半途而废!”
他震愕,看着她凛然中带着微微愠恼的脸容,想好的话,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她深吸口气,继续道,“你也别摆出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生命来之不易,我绝不会死在这里,你也不会!”
他默了默,语气终于严肃起来,不再讥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他捂着胸口,沉沉喘息,“石门放下,便等于将唯一的生机截断。”
“不会的。”她开始绕着墙壁仔细探查,一会儿弯下身摸摸墙根,一会儿用手指在墙面上轻轻敲击。
夜墨邪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在来的时候,我就观察过,这个地方年代非常久远,圣山之上灵气充沛,故而这百年来,应该不止你一人在此闭关修习,或许有人为保险起见,会在这里修建机关密道,以作逃生之用,所以,我想查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他眉心轻蹙,她的想法是好的,但这番作为,与豪赌又有何区别?
“找到了。”
正要劝她放弃时,忽而听她低低欢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