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平的小命救了回来,风琸自然也就不用再偿命。
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丞相一纸奏章,将此事捅到了皇帝耳中。
虽然秦子平有错在先,但风琸将其打致重伤的行为更加恶劣,故而皇帝一番权衡后,下旨将风琸禁足,风琸的父亲风广靖也被降了职,从京城贬谪去了西南,连镇国公也多多少少被连累,自请辞去所有朝中职位,从此不再踏足朝堂一步,安心在家颐养天年。
事情变成这样,是独孤绾始料未及的,不过比起将风琸送上刑场,给秦子平偿命,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不过了。
“紫陌,有没有打听到,秦子平为什么要找风琸麻烦?”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她对事情的起因一直很是介怀。
紫陌道:“具体原因不太清楚,当时街上只有风琸和秦家的人,奴婢只能打听到,两人结怨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这解释也太荒唐了吧,秦子平倒有可能,至于风琸嘛……
蓦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问,“秦子平最近可有另结新欢?”
紫陌还未回答,一旁的红尘便急着插言道:“这可奇了,秦二少爷身边的女人,每隔三个月必换一次,这都快四个月了,他每日陪着逛街的,还是那位勇宁候府二小姐。”
独孤绾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浮在上面的茶沫,雾气氤氲中,漆黑的眸底幽光微荡。
“呵……原来是她。”
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了。
没想到那个看似不堪一击,卑微如泥的女子,竟也能将自己逼至如此境地。
倒是小看了她了,不,在此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那少女一眼,终究是骨子里的睥睨自傲,让她狠狠跌了一跤。
夜墨邪说的没错,自信过头,便是自负。
在这一点上,他倒是一语成谶。
“小姐,您在想什么?”紫陌为她换了壶热茶,看她托着腮,盯着虚空某一处神游天外,于是顺口问了句。
她放下手,拎起茶壶,望着澄净的液体自上而下,落入杯中。
“在想夜墨邪。”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紫陌手下动作顿了顿,每次提起国师,都不会有好事,她秉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继续忙着手底下的活计,也不搭腔。
独孤绾却不在意,她原本也没打算和紫陌一起探讨什么,只捏着杯子,用极轻的声音自言自语:“这个人真的好奇怪,明明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却偏偏爱管闲事,奇怪,当真奇怪……”
秦子平虽身为丞相府二公子,身份不俗,但在那人眼中,怕是也和地上的蝼蚁没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救一只蝼蚁呢?
武堂后山的风,一到晚间,就格外喧嚣。
紫陌红尘做完了手头的事情,便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
独孤绾侧身躺在榻上,听着窗外呜呜的风声,脑袋里一直在想着夜墨邪出手施救的原因。
忽的,风声骤停,一道白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