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呕血。
亲自来?
来这里?
“夜墨邪,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不认为自己能有趣到让他如此着迷的地步。
“打什么主意?”他似乎在认真思索,“独孤大小姐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猜吧。”
“……”
这混蛋,越来越不好琢磨了。
“后院在什么方向?”他四下张望:“这边么?”
不等她出言,他就径自朝着对面的回廊走去。
喂喂喂,你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啊!
没有了内力的夜墨邪自然没有她走得快,她三两步便赶了上去。
她可以肯定,夜墨邪是第一次来这邀夜居,然而,对路线的熟悉程度,却像是来了千百遍一样,这让她很是惊奇。
穿过回廊,绕过庭院,随即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邀夜居最与众不同的地方,不同于一般府宅的紧凑雅致,邀夜居的后院,是一大片广阔的空地,没有太多的装饰与修葺,简简单单,整整齐齐,却透着一股子疏落的大气。
当初一走进这院子,她就爱上了这里。
爱上了广博深远的意境,爱上了那一片灼灼似火的绵延梅林。
夜墨邪似乎也被眼前景象所震撼所吸引,望着眼前的一片浓烈艳丽:“雨欺梅影瘦,风助竹声寒……”
她没心情吟诗弄对,只张开双臂,背对身后一片红梅,对他笑道:“如何?好看吗?”
他踏前一步,轻轻颔首:“自是美不胜收。”
她眨眨眼,戏谑道:“美?是花美,还是人美?”
他笑,论起脸皮之厚,终究还是她更胜一筹。
“花美,人……”
怎么不说了?她定定瞧着他,似乎不等他说出后半句就不肯罢休。
他却默然不言,伸手,摘下枝头的一只红梅。
绚烂的红,衬着如雪的白,透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奢华靡丽来。
“傲雪斗霜迎风开。”他看了看指尖艳红,又睨向对面女子:“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
她傻了眼,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夜墨邪,我就当你在夸奖我了。”
他雅然一笑,恍然也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似乎并非指责,而是赞赏。
赞赏什么?
赞赏她的无礼,她的狂妄,她的不可一世?
听起来很滑稽,但事实,却的确如此。
如非不是欣赏,今日,他又怎会和她一起,站在这个地方?
“我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他举着手中的梅花道。
“什么好主意?”她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看的,却不是梅花,而是他修长如玉的手指。
“你不是喜欢梅花酿么?”
“是啊。”
“不如就用这梅花,酿上一坛酒,埋在树下,明年这个时候,应该就能喝了。”
酿酒?她眸色一亮,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可是我不会。”她摊手。
“你不会?”他挑起好看的眉毛,“你那么喜欢喝酒,却不会酿酒?”那表情,带着浓浓的鄙夷。
她很无辜,谁说喜欢喝酒,就一定得会酿酒?
“不会就是不会。”她摇着头,喟叹:“算了,不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