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么嚣张狂妄,不管是现在,还是战场之上。
她眼中的惊慌已经彻底消失,只剩浓浓的寒彻,如夜空中一弯冷月,毫不客气地直视眼前之人:“大王子,这里是天昱,不是任何事,都能让你随心所欲的乌金。“
“你说的没错,在这里,我的确不能随心所欲。”他突地抬起压在她肩膀上的手,改为捏住她的下颌,语气带着势在必得的凶狠:“但你又何尝不是如此?你不愿意做我的王妃,最终,也只能靠另一个男人帮你解围罢了,在这里,你注定只能做一只折翼的宠物,只有在乌金,你才能成为真正翱翔天际的苍鹰!”
此话,让独孤绾沉寂的心,蓦然震动了一下。
但,也只是震动了一下而已。
她一把拂开乌勒鲁鸿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扬眉浅笑:“大王子高看我了,我才不想做什么苍鹰,做一只无拘无束的燕子就好。”
乌勒鲁鸿也浅浅一笑,将身子挪开少许:“燕子?没想到那个傲慢嚣狂,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发誓定要将我彻底击溃的女人,竟然会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来。
独孤绾眼神一凝,伴随着对方最后一个字落下,心脏仿佛被某只手狠狠捏住了一样。
“独孤绾,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乌勒鲁鸿彻底放开他,隔着一片昏暗,眸光精准的攫住了她:“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人影一晃,伴随着凉风自脸颊拂过,适才还显得有些逼仄的车厢中,便只剩独孤绾一个人了。
独自一个人,呆呆坐了许久,直到车帘再度被撩开,红尘惊讶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来。
“小姐不是让我们在前门等您么?怎么自己一个人先过来了?”
觉得没必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二人,于是敷衍道:“出来的时候碰上熟人,说了两句话,就把这事给忘了。”
紫陌红尘并没有怀疑,一前一后登上了马车。
回到邀夜居,独孤绾直接把身体甩向床榻,就那么闷闷地趴在榻上,什么也不做。
忽的,有一丝风从窗棂吹拂而入,很快,又消失无踪。
她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声音沉闷地说了句:“堂堂国师,没想到竟喜欢做擅闯民居这种龌龊事。”
没有听到脚步声,却觉得鼻端的檀香气更浓了,随即,身边的床榻微微向下凹陷了一些。
“忘恩负义。”
男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似乎无论听多少遍,都不会觉得腻。
微微将埋在被褥中的脸庞抬起一些,深吸口气。
不知怎么回事,似乎只要嗅到熟悉的气息,慌乱不宁的心,竟能在瞬间,奇迹般平静下来。
“特意跑来当梁上君子,该不会,就是来看我这幅狼狈模样的吧?”
“是啊,我很好奇,想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太过伤心,而毫无形象地哭鼻子。”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挪揄,但更多的,却是暖意。
她露出一只眼睛,朝身边的白衣男子看去:“为什么说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