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乌勒鲁鸿又唤了一次她的名字,抬起手来,在她绝望悲戚的目光下,轻轻落在她的肩头,“去领那孩子洗洗干净,换身衣裳,事情办好后带她来见我。”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步走开的背影,桑雅只觉得有种想哭的冲动。
害怕,绝望,担忧,不甘,悲愤。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最多的还是后悔。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大王子竟然选择放她一马。
不是不生气,从他刚才的目光中便可知道,他一直在隐忍着什么,但最终,他还是决定,不予追究。
或许,大王子待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分在。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是一喜,在心口处按了按,平复着慌乱的心跳。
待平静下来后,她才走向那间漆黑房屋中的茯苓。
独孤绾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等了快两个时辰,乌勒鲁鸿都没有履行诺言,带茯苓来见她。
正怀疑乌勒鲁鸿是不是打算不守信用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茯苓怯生生站在门口,身后是魁梧如小山般的乌勒鲁鸿。
“茯苓?”看到茯苓这一刹那,惶惶不安了许久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绾姐姐!”茯苓瘪瘪嘴,显然委屈极了,但身后跟着乌勒鲁鸿,她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看着房间里的独孤绾委屈啜泣。
“喂,你对她做了什么?”独孤绾撑着从榻上坐起来,对着门口的乌勒鲁鸿冷声质问。
近来茯苓的精神已经好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可此时,她的脸色却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泛着青紫,眼睛里更是满满的害怕和委屈。
傻子都能看出来,茯苓肯定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乌勒鲁鸿有些烦躁,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此时面对独孤绾,竟然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意,见茯苓一直哭个不停,忍不住粗声粗气地催促了一句:“哭什么哭,还不快进去!”
茯苓被他吓到了,连哭声都不敢再发出来,就那么傻乎乎站在原地。
乌勒鲁鸿耐心不好,直接在她背后一推,将她推了进去。
独孤绾将茯苓拉到身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她,蓦地,在她的手腕处以及脖颈处,看到了骇人的淤青。
“乌勒鲁鸿,你不是说,不会拿茯苓来作为要挟我的把柄么?”她是真的怒了,你可以任由他伤害自己,却不能容忍他对茯苓的伤害。
乌勒鲁鸿别开脸:“是某个属下不懂事,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便私自拿她做了蛊皿,我已将那名手下处死,这种事情,今后不会再发生。”
蛊皿?独孤绾抓着茯苓的手一紧,他曾听夜墨邪说过,所谓蛊人,就是用来炼制毒蛊的器皿,过程非常残忍。
被她和夜墨邪小心疼惜的茯苓,竟然被这群混蛋拿去做了炼蛊的蛊皿?
“乌勒鲁鸿,你最好现在就放我们离开,否则,一旦我寻到机会,便会毫不犹豫砍下你的首级。”她已经忍无可忍,本来就是敌人,没什么好留情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