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扯下身边的一截幔帐,隔着布料,将手指点在那道人的眉心,强行窥探记忆。
那道人神情痛苦,没一会,就抽搐着倒在地上。
夜墨邪缓缓伸手,眼中一片忧虑的茫然。
竟然不是?
没有任何记忆被篡改的痕迹,这人的的确确,是个在道观修行的普通道人,因为有几分道法,便被御华铎当做幕僚请了回来。
难道,自己又找错了方向?
这时,御华铎也赶了进来,一看眼前的情形,似乎明白了什么:“国师可是在怀疑本殿?”
语气咄咄,当真有恃无恐。
夜墨邪冷笑:“此妖道行事无状,欺君罔上,留他不得,来人,将此妖道带下去,即刻处死。
“国师你……”
“退下!”振袖一挥,丝毫不留情面。
“不,不,我不想死!三殿下,求您救救贫道,贫道是冤枉的!”
御华铎死死咬着牙,看向夜墨邪的眼中,满是冷毒的恨意,最终,在道士凄惨的呼救声中,转身大步而去。
殿内终于彻底安静,恼人的家伙都已经被清理出去,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处按压了几下,夜墨邪这才走到皇帝榻前,探了探皇帝的鼻息和脉象。
的确,就如御医所说,从皇帝的脉象上看,并没有任何异常,皇帝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任谁都叫不醒他。
难道真是邪祟入体?
怎么可能,一切不过是御华铎的借口,自己怎么也跟着当真了?
正苦恼时,门外响起一阵喧哗,“父皇如何了?”
呵,倒是热闹,一会儿是御华铎,一会儿是御华锦。
“国师,太子殿下求见。”片刻后,荣大海从殿外赶了进来,小声禀报道。
默了默,道:“让他进来。”
荣大海刚出去回禀,御华锦便急匆匆赶了进来,看到夜墨邪也在,却直接无视他,直奔皇帝龙榻。
“父皇!”
这一声的父皇唤的,倒是情真意切,也许这个时候,最不希望皇帝有事的,便是御华锦了。
自己的势力尚且不够强大,如今朝中很多人都站在了三皇子御华铎那一边,对他这个储君来说很是不利,唯一能依靠的镇国公府,也被卷入麻烦之中,这个时候皇帝要是驾崩,他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怎么会这样!”他又气又急:“这群吃干饭的混账御医,酒囊饭袋,区区小病都治不好,不如全都拉下去宰了!”
也难怪朝臣们会倒戈,最近的太子,脾气似乎暴躁了不少,完全与之前温润仁雅的做派,截然不同。
夜墨邪自一旁负手旁观,不置一词。
杀吧,杀光了才好。
“殿下。”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贴身婢女云绫上前,阻止了发狂中的御华锦:“您别着急,奴婢瞧着,皇上的病状,与奴婢老家的一种湿症很是相似,若殿下信得过奴婢,就让奴婢试试。”
一个宫女,竟然也会治病,说出去简直要笑掉人的大牙。
但夜墨邪却缄默不语,并未出言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