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一脸茫然,只有骆成,冷肃威慑的表情,骤然化为紧张激动。
她……她真的回来了!
还以为此生再无缘分相见,但终究,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没错,此次与百胜一站,马将军骁勇无敌,虽没派上什么大用场,但好歹鼓舞了士气,所谓的临阵脱逃,也是为了诱敌深入,情有可原。”
一身轻甲的韩修,手握长刀,从队伍的后方,走上前来。
骆成愣了好半天,才脱口问了句:“她呢?”
韩修故作不明:“她?不知丞相说的她是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很多事情都不方便,骆成只能暂时按捺住内心的急切,自若道:“自然是敌国将领,听说其足智多谋,用兵如神,本相心之向往,期待能见其一面。”
韩修道:“丞相莫急,总是有机会的。”说完,转向轿辇中的小皇帝:“皇上,马将军一事,卑职可以作证,请皇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轿辇中半晌没有动静,片刻后,轿帘掀开一角,有小小的声音传出:“丞相,丞相,这该如何是好……”声音很小,所以听到的人不是很多。
回了小皇帝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后,骆成重新看向跪趴在面前的马垠:“既然有韩统领为你作证,那看来,的确是本相误会你了,这便当着皇上,以及京都百姓的面,给马将军陪个不是。”说着,微微弯了弯腰。
马垠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连滚带爬上前,仰头看着骆成:“不不不,都是末将的错,是末将没有把事情言明清楚,不怪丞相。”
“那怎么能成?”骆成笑得亲和,眼神一派诚挚:“常言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既然是本相误会了你,那就该承担这个错误。”
马垠这会儿昏过去的心都有了,谁人不知,这位少年丞相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他的态度越恭敬,笑意与和善,那他的杀心就越重,自己今天就算勉强逃过一劫,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好了。”骆成甚至上千一步,亲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马垠,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此次我天昱大败百胜,马将军功不可没,皇上已命人在宫内摆下宴席,为将军以及各位副将们庆功洗尘,都准备一下,尽早进宫,切莫耽误了吉时。”
马垠哆哆嗦嗦应了个是,再抬头时,身姿颀秀的少年,已经回到了那顶青色小轿中。
他这才敢抬手,拭去额角的冷汗。
端坐于轿中,骆成借着轿帘的缝隙,看向离自己较远的那辆马车。
他知道,她就在那里面。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他和她总是会再见面的。
你不是想亲手了结马垠的命么?那好,我便将他的命留给你,就当是我送你的重逢之礼。
想到独孤绾愉悦的笑脸,骆成阴霾了几日的脸色,终于放晴。
“她不会原谅你了。”不知何时,韩修策马行至他的轿旁。
他隔着轿帘道:“时间是抚平伤口的最好良药。”
“是吗?”韩修的声音,听上去竟是那么冰冷:“如果我告诉你,死的不是夜墨邪,而是她腹中骨肉,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