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那你说说还有什么法子吗?”傅韵无奈摊手道。
“……”林砚眼神在闪躲,“明日我还要进宫,我先回去歇息了。”说罢,就要走。
“等一下!我想到一人!我们去求他帮忙!”
林砚驻足,回头等着他。
“你还记不记得局主身边曾有一个天光阶的神者?!”
“天光阶……”林砚蹙眉,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
自分六界来,魍魉意为“山精鬼怪”之类的简称,故而也是魍魉局名字的由来。上一任的局主陌离有一个亲弟弟,名为陌殇。
自神界将修为分为各大等级:半方、鉴开、天光、云影之后,修仙行列便出现一大分水岭。
“鉴开”顶阶,就是这无法跨越的分水岭!
据书中记载,分阶之后,冲破鉴开顶阶达到天光阶的只有三人,陌离陌殇一对兄弟,还有一位记载不详,而六界之中,而达到云影阶的,更是少的可怜,仅仅就只有妖界之主风乂一妖而已!
“陌殇……”林砚迎风叹了口气,“他早就离开魍魉局了,无人得知去向。”
“我知道啊!”傅韵激动的拍手,这就说到点子上了!
说起来他也是无意间知道的。上一次洛城之事解决后,他便去了一趟鬼界,找那黑白无常二位爷喝酒。
虽然说被惨痛告知黑白二爷不在鬼界,这些都可以忽略,重点是他在回来的路上听路过的鬼差们说黄泉来了一个陌生男子。
那男子拄着柄黑金横刃长戈,穿的是破破烂烂,满身的黄沙,沉默寡言的,问他什么也不回答。那双金色的眼睛瞧着人的时候无比的冷,与他对视上几眼,便觉得浑身发毛。
至于傅韵为何认识他,还不是一眼就看见他手中的武器——伊阙戈。六界之中独有的一柄长戈,除了陌殇,无人会使。
“那后来如何了?”
傅韵得意道:“自然是被我带走了!我将他安置在了凡间!”
林砚沉吟,若有所思。傅韵心想着这等抱大腿的机会是万万不会错过的!局主陌离下落不明,师兄当权这件事他实际上是打死都不会同意的,若是陌殇回来,说不定魍魉局的局势会有所好转。
“此人不见得会帮我们。”林砚往房间走去。傅韵跟着,道:“那就明日过去瞧瞧好了,反正师兄是不会帮咱们的。还有,林砚,过不了多久是。就是新的局主票选日子了,到时候你务必要回去。”
林砚关上门,傅韵尴尬的站在门口。这家伙心烦就不爱多说话,真是没办法。
翌日天气阴沉着,乌云密布,还起着凉丝丝的小风。林砚天未亮就乘了宫中的派来的马车,不知皇上那么急召唤他所为何事。
苏与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多时了。傅韵简单把昨天他与林砚商议的东西和苏与简单的说了一下,两个人便启程去了城东的一处民居里。
相比城南区的繁华与热闹,城东常住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小老百姓。几个孩子在巷子里追逐打闹,苏与经过一棵老槐树下差点被躲在上面的孩子用沙包打到脑袋。
再往前走一截,后面孩子的笑声远了,安静了许多,他们停在一处石砖矮墙外,曲指叩了门,傅韵朗声问道:“有人在吗?”
不过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吱呀打开,开门者身着墨色交领箭袖袍衫,胸前隐隐约约印着一只风生兽,看的不大真切。再看容貌,眉若远黛,乍见原以为是个宽厚温义之人,细看之下但见双眸含着冷光,眼角低垂,似未正眼瞧着任何人,气质若十二月的湖水,寒冷彻骨,让人不敢多接近一分,再加上他的身高八尺有余,无形之中就有一种压迫感……
苏与看了一眼傅韵,心想这人也不似傅韵口中所说的那样邋里邋遢的,兴许是找错了人?
虽不似那天,今个儿整理的倒是整洁,不过傅韵还是认出来,正准备说话,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差点儿砸到他鼻子。
“我去……好大的脾气……”傅韵摸了摸逃过一劫的鼻间,正准备再叩门,谁知道后头哗啦一下掉下两只妖怪,暴露之后连滚带爬的准备跑路。
苏与瞬息间来到他们前面挡住去路,戒备的拔剑架在妖怪脖子上,冷声喝道:“你可是一路偷偷尾随了我们!”
这年头办个差事不容易,跟了一路本来这二位也没发现,不知怎的刚刚就被一股力量打了下来,实在是奇怪。
傅韵见那两只妖怪死活都不开口,走过去夺剑直接让他们魂飞魄散。
“真是麻烦,看来不止这两个!妖界的那位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傅韵皱眉,事情很是棘手。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刚才除了里面那一位没别人帮忙。
鸿城一定就在这附近,不管了,傅韵抓起苏与就往门上撞去,这家伙住他的,喝他的,大家都是魍魉局的好伙伴,不能见死不救呀!
苏与闭上眼睛,想象之中的痛觉没有袭来,睁眸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进来了,一座清新雅致的小院,种了一些绿竹,石桌矮凳上坐着方才为他们开门的男子,眉间一点朱红,正拿着一蓝色方巾低头细细擦拭手中的长戈。
气氛一度尴尬,师兄以上辈分的他都不知道叫啥了。苏与瞧了傅韵半天,二人如同个大呆瓜似的,傻站着不说话。
倒是男子先开了口,声音低沉,若寒冬谷底吹来的一阵刺骨夹着雪粒的风:“魍魉局傅韵?”
“是!不想陌殇前辈知晓在下的名!三生有幸!”傅韵欣喜万分。
名唤陌殇的男子头也未抬,收好方巾,举起长戈对天看了许久。
“陌前辈……局主失踪多时,您可曾知道下落?”
陌殇动作一顿,偏头愣了会儿,看起来似乎不知道这件事。
收起长戈,淡漠只答二字:“不知。”
傅韵望着他起身回了房间,气的抱着竹子摇晃:“啊啊啊!这是什么人呐!惜字如命,比林砚还难对付!啊啊啊!”
苏与弯腰捡起地上打落的竹叶,“消停一些,或许别人自有考量,方才是他救了我们,没错吧。”
傅韵停下来,探头探脑拱鼻嗅着风中极淡的妖气,道:“鸿城离我们太近了,不消多时,他或许会打进来!”即使鸿城极力掩饰,但还是逃不过傅韵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