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跟段将军一起去长安。段将军不是说了么,去了长安,我们就都是羽林卫、天子亲军!这待遇又岂是在箕关能相比的!”
韩暹极力反对:“老李你疯了,要是让李将军知道了,他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我们就守在箕关不好么,这么多年也这样过来了。还折腾什么呢?”
李乐激动的道:“老韩,这是天赐良机啊。李利现在恶了天子,天子要对付李家了。现在张济死了,马将军、段将军、董将军他们都是一起的,再有我们相助。难道就没有把李傕赶走的机会?你想想,要是李傕被我们赶走了,段将军会不会由此而录尚书事?到时我们作为段将军一手提拔拉拢的,难道还没有好位置安排吗?区区箕关,又何足道哉?”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说,于是就都拿眼去看胡才,“老胡,你来说!”
胡才慢腾腾的道:“我觉得,应该听老李的,大伙儿一起去长安。”
李乐听了,不禁大喜,乐道:“还是老胡你有眼光!”
韩暹听完,很是失望:“老胡,为什么?”
胡才道:“老韩,这是我们再上一步的机会啊。你就甘心我们这一辈子困在箕关,止步于中郎将吗?李利他根本就不重视我们。他觉得我们是贼,一辈子都是!”
说到这里,胡才愤怒了:“你看看他,从并州打到凉州,如此多的立功机会,他可有曾想到过我们一次?”
这话说得韩暹和李乐都沉默了。最后,胡才又道:“再说了,就算没能赶走李傕,难道李利他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引兵攻打关中不成?李利做事向来有章法,我看他不会做如此不智之事,既然如此,我们怕他干什么。到时我们就躲在长安城,羽林营中,他能奈我何?”
韩暹还想再劝,但二人态度坚决,韩暹也没办法了。这二人坚决要跑,韩暹也没这份本事把这二人给拦住,又不忍心和李乐、胡才彻底翻脸,刀兵相见。也只能放他们离开。可是放他们叛逃,按汉律又是重罪,李利回来,一样是饶不了他。而且他们三个,向来是秤不离砣,既然独木难撑,那索性自己也跟他们走算了吧。但愿这一步,没有走错。韩暹心中暗叹道。
于是,三人连夜收拾,点齐兵马,于第二日便弃关渡河,直往华阴而去。段煨说反三将,闻得信使,不禁大笑起来。这一番进京,总算不负陛下所托了。又怕河东知道消息,忙派了舟船前往迎接。
却说张杨在河内,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备起兵攻打李利的并州。忽然就闻到一个晴天霹雳:李利进军凉州了。
张杨拿起地图一看,顿时就泄了气,完了,没事没搞头了。人家李利都已经打到凉州去了。韩遂除了拼命自卫之外,还有什么精力去想着联合自己等人去对付李傕、李利?
开府、进入尚书台秉政,这么美妙的事情,近在咫尺,却又如同一个美丽的泡沫一般,怦然破碎。
董昭进来,看见张杨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与昨天的精神焕发截然不同,不禁纳闷道:“主公,发生何事了?”
张杨懒洋洋的把手一指,董昭把目光移了过去,见到桌上的一封信,就拿在手中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董昭也是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利这厮好生厉害。韩文约谋他之时,却想不到他已经谋韩文约多时了。若无长期准备,李利速度怎的如此之快。犹如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现在凉州,让韩文约都无法反应过来,只能仓措应敌。主公,韩文约这一次完了,之前盟约,就此罢休吧。”
张杨也是这么想的,对李利这么一个狠角色,他真的是不敢惹了。自己这边还在想着攻打并州呢,他那里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到韩遂家门口去了。就算自己这里还一样的按照之前的约定起兵攻打并州又有什么用?
张杨就不相信李利没有在并州留下后手。而且从河内打到并州去,难得很。这北面全都是山,等自己带人从山谷中绕出来,搞不好韩遂尸体都已经凉透了。到时别自己并州没夺得一寸土地,李利旋即又回师来攻打自己的河内。那这才叫偷鸡不着蚀把米,亏大发了。
可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十分的不甘心。张杨不禁悠悠叹道:“莫非我老张真的时运不济乎?”
张杨在河内,也找过算命的。算命的说他命格不好,虽能富贵,但面上有竖纹,乃是破败之相。张杨听了,心中一直郁郁,念叨到如今。现在好事将成,又出了这么遭事,张杨不禁又想起了相者之言来。越想越灰心,差点眼眶都要湿了。
正自惆怅,忽然又有信使来报,说是望见对面河东箕关似乎有动静。张杨吓了一跳,以为这是李利早就算到了自己要搞事,于是让箕关的兵马打过来了。
张杨忙跳了起来,说道:“快,快派人去探。”然后又传亲兵过来,让他去军营传令,击鼓聚将。
等张杨匆匆跑到军营,整顿军队时,那边斥候就打马飞奔过来。告诉了张杨一个哭笑不得的消息。
“什么,箕关的兵马连夜弃关走了?”
张杨把眉头一皱,这是个什么情况。要说李利在凉州兵力不足,也不至于隔着三辅来调动箕关的兵马啊。难道是诱敌之策,想要让自己先动手,然后等自己出兵到了河东地面,李利再借着大义名分来打自己?
张杨正在胡思乱想,董昭却在旁边若有所思:“主公,这韩暹等人,似乎是白波军出身,并非李利嫡系。”
张杨啊了一声,突然也反应了过来:“公仁你的意思是,韩暹等人弃箕关而走,必定有因。而且不一定是受李利的指使?”
董昭笑了起来:“是与不是,派人衔尾追迹一查便知。”韩暹等人又不是自己跑了,而是带着大部队一起跑,那么这一路上,必有行军的痕迹。到时派了斥候一探便知。
河东,郡丞王凌接报,也是大吃一惊:“什么,箕关兵马跑了?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于是王凌连忙修书给李傕,李利虽然在凉州,但河东并不是没有靠山了,长安还有个李傕呢。李傕麾下也有数万兵马呢。你们要是想在河东搞事情,可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