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魕阵
刘一丁和的顾良玉的尸体一丝不挂,靠墙而坐,墙上便是那幅诡异的列车壁画。
两人的头紧贴着车窗,如同坐在列车上向外观望的旅客。
他们的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血从刀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墙壁上的列车,妖冶,森寒,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让我警觉的是,这里那股熟悉的死亡气息。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家别墅内,死亡气息久久不能消散。
因为只要不断有人死于那个困局迷阵,那种死亡气息就会增加。
庄先生先我们一步赶到,已经安排人封锁了消息。
这间不大的房间里,除了两具诡异的尸体,便只有我、庄先生和李奇然了。
李奇然脸色难看,目光凌冽的盯着墙壁上的血色列车,“庄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儿?”
“让你们来看看现场,一会儿会有人来处理他们两人的尸体。”庄先生面色沉重,应该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吴一,说说你的想法。”
庄先生没有讲是谁发现了这里,我又不方便询问。他虽是风水先生,对术法也是了解一二,但即便他见多识广,也未必见过这样诡异的自杀死法。
但这情景却似曾相识。当年在长白山腹地我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那时的事儿十分诡秘,爷爷事后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对外人讲。有些细枝末节,即便连秦叔都不知情。
当时我不知道爷爷为何忌惮,但现在想想,一定是与杀死爷爷的仇家有关。
爷爷用沉香古烛破了那阵,却也露了他的底细,方才让仇家寻到他的踪迹,而那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爷爷与黄家联手入长白山,黄家的目的为财,可爷爷却是想找到破解我体内噬魂蛊的方法。
因此我十分自责,因为最终害了爷爷的人是我。
我也因背负了这样的债,才选择做香烛师,一为延续香烛师一脉,更是想有朝一日为爷爷报仇。
现在我技法不通,真气不顺,所以不能贸然泄露我的底细。
“这好像是一种祭祀的阵法。”我佯装猜测道。
可庄先生却长叹一声,“唉,你说的没错。这样的场景你也许未曾见过,可老夫却听说过。这是一种来自于古墓里的祭祀法,先师毕生都在研究这阵法,最终也不知其法门,只知道这是种延续于几千年来的诡异秘阵,目的是用来守住一个古墓里的大秘密。”
我去了,庄先生居然知道这阵。我有点预感,难道……“庄先生的先师在什么地方见过此阵?”
“东北长白山山脉里的山洞,那是个萨满巫师的陵墓,就在那陵墓里,先师见到过类似的场景。”庄先生若有所思,目光再一次落到墙面的血色列车上。
长白山山脉。
我心里一动,好似什么东西在我的面前一闪而过,而我必须要抓住它。
“庄先生。”我尽量控制住我颤抖的声音。“是不是长白山腹地的白头峰?”
庄先生猛得回头,惊诧错愕,又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我,“你怎么知道,当年先师将那批文物就藏到了白头峰附近,也是在那里,先师曾遇到过同样诡异的祭祀法阵,最后先师的师兄等数十人都折在了里头。”
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看来当年那几家所保护的那一批文物也颇费周折。
白头峰几十年前改叫了将军山,现在并不在我国的边境内。
这还真是缘份,原来庄先生的先师也曾去过那里。
听秦叔说,庄先生的师父的能力与他二爷爷不相上下,想必他的师兄也不是等闲之辈,居然都折在里边,还搭上十来条人命,可见那里有多凶险。
当年奇珠黄家托付爷爷所去之地距天池不远,出口正是白头峰附近。受国界线影响,爷爷带着人从腹地寻地图直入山洞,最后又原路返回,也就没走白头峰。
回来之后,爷爷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吴一,记住爷爷的话,这里你千万不要再来。”
我们也是九死一生,只可惜当时我蛊虫发作,有些事情都记不大清了。
“听爷爷讲起过,他也是听他的师父说过,长白山里曾经有这么个地方,此前我也没有想到,但方才听庄先生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段往事不能重提,我只能这么说。
爷爷当年告诉我,这种祭祀的阵法叫魕阵。
魕阵是一种用鬼来献祭祈福的阵。
顾家的献祭是杀活人助运,而魕阵则是杀鬼。
将活人放血,将亡灵逼成恶灵,再将恶灵斩杀,以此来做为祭品,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种做法,已经不是用绝户能形容的了。
魕阵也是助运阵,只是不知道这魕阵助的是谁家的运。
魕阵是鬼阵,鬼阵则不受时间空间限制,只要条件满足,就可以达到效果。
而魕阵的魕眼必是斩鬼的祭台,而祭台是斩鬼的,也是将恶灵毁灭的地方,与献祭的场所可以完全分开。
献祭后,只要将恶灵引到祭台中斩杀即可。
也就是说,只要方位和时间、怨气都满足,而且有法器用来搜集或是指引恶灵入祭坛,那么任何地方都可以用来献祭。
这也就难怪此前我给石伯他们引魂无果,原来他们的魂已经被斩杀了,即便再有残留的灵息,也会被困在魕阵之内。
庄先生对我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竟他先师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答案,他当然很想弄个清楚明白。
“那你爷爷可说过这阵法究竟是如何布阵,又该如何破解,他们祭祀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这个爷爷倒没说,只说以前长白山的胡子误入过那里,说进去就如同做了一个大梦,一群人进去了,最后就出来了一个,出来的还疯癫痴傻了。”
这可不是我编故事,我也听当地人讲的。
庄先生将信将疑,又将目光落到了李奇然的身上。
李奇然半响没有言语,此时却目光惊惧死盯着那墙壁,他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列车的车厢。
我们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