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羽回到了白帝城，前往仓库取出了神秘传送阵，又向西湖雪拿了些特殊的药剂，维修了装备，补充道具等等。


    待一切准备就绪，见羽开启了传送阵。


    圆盘上的阵纹亮起晶莹的白光，有一个女声轻柔道：“妾身让你去的地方是失落之地，那里有很多失传了的东西，你有为期七天的时间去学习，学到了，知识就是你的。”


    自称妾身的人，是上次跟容序队伍时的秘境之主，也是嬴清口中的月季。


    因为且尽歌外表柔和内心炙热的性子，听到这句话时，见羽在传送的过程中忽然对月季这个人有了另外的看法。


    ——柔柔弱弱什么的，只是表相。


    见羽被传送至了海上，双臂抱着一块木板，过来时险些松手，还好快要脱手的时候下意识抱住了木板。


    这是传送事故吧？好端端的传送到了海上。


    见羽无奈地和木板随着海浪起伏，望不见边际的海平线，让她不禁思考着一个问题，是找陆地，还是下水？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见羽选择先单手抱着木板，将脸探下水，试试能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见羽pass掉了下水的选择，浮出水面，抱回木板。


    不能自由呼吸，目前也没有学到什么能够下水的技能，这个下水，就是一条死路。


    找陆地的话，新学成的轻功能帮上点忙。


    见羽找准一个方向，抱着木板在水面上点水而行，一跑，就是将近六个小时。


    见羽刚开始降落的水面上，冒出了许多水泡，无数条红眼的鱼涌出水面，在这水上咬着空气。姗姗来迟的大船从一头而来，一根鱼叉从船上飞来，一飞，直接穿透了数只鱼身。被鱼叉穿透的鱼濒死之际还在咬着虚无的空气。


    有一张姣好面孔的少年从船上翻了下来，踩着起伏的海面如履平地。


    “奇怪，遭魔气侵蚀的鱼怎么一下子会有这么多？”


    少年挥手，一缕白雾从他袖中钻出将魔鱼全部吞噬，只留下一根沾了黑血的鱼叉。


    少年嫌弃的用食指点了一下鱼叉，把它化成一团雾气，又重新让它凝聚回去，粘上的黑血已然凭空消失。


    少年握着鱼叉，又跳回无人自驶的船上。


    轻功踏至陆上的见羽永远都不知道，这一刻，她偏离了命运定下的棋局。


    陆上有大大小小数十来个船坞，来来往往的npc做着自己的工作，完全没有因为踏水而来的见羽而分出多余的视线，像是习以为常了。


    见羽左右看了下，她要找一个人问一下这里的情况，好去有目标的学习一下月季口中失传的东西。


    有个小孩注意到见羽似乎在找人，小跑过来问道：“大人，您在找什么？”


    见羽低头问道：“我想找人学一些东西，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能教的人？”


    小孩饶了饶头，指着一个背对他们坐着抚琴的少年道：“我不知道哪里，不过你可以问他，他也会飞。”


    见羽轻轻地用手碰了下他的肩膀，“好的，谢谢你，不过还是不要一个人跑过来，万一我是坏人呢？”


    “姐姐肯定不是坏人。”


    小孩嘻嘻笑着跑开了。


    见羽走向抚琴少年，站在一侧听着耳边的琴声断断续续，视线落在少年弹琴的手上。他十指弹琴的时候虽然很灵动，但仍有些阻滞，像是对技法不熟。


    见羽等曲子弹完了，才问道：“请问你知道哪里可以学一些其他的东西吗？”


    抚琴少年侧头看向见羽，“你想学什么？”


    见羽一怔，抚琴少年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少年版的东方晏，除了样貌上有些稚嫩外，其他地方完全一致。就连眼神也像极了当时月下风清月朗的白衣公子，文人墨客一贯具备的温雅气质，也从他的身上体现出来。


    抚琴少年皱眉，似乎对她这样愣神的表现不满，“怎么？”


    “我是见羽，你弹的曲子，是不是还是半成品？曲中想要表达出大海的神圣，但始终围绕着海边的生活进行描述。渔民以海为生，大海供给他们生存，它自然是神圣的，可你想过没有，对于渔民来说，它也会无情的吞噬着生命。”


    见羽放慢语速，“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你不能光描述一面而舍弃另一面，至于大海到底是不是神圣的，是由你，或是由我的主观看法认定的。就像弹琴的人，他弹的琴曲所表达的意思，真的是谱曲者想要表达的吗？不一定，但你不能否认一首具有两面性的琴曲充满了独特的魅力。”


    抚琴少年若有所思，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同样的琴曲，我的解读方法不同，弹出来的韵味就不一样？而谱曲者，虽然述说着一个意思，但弹琴的人仍然会把他的琴曲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弹奏，根本没有必要在意自己谱曲的看法？”


    “可要让琴曲更加出名，更加完美，就必须考虑到任何因素，择一来表述？”


    见羽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这幅场面像是复原了游戏开始时的一问一答，有种找到了莫名其妙有了师父时的释然。


    “好吧，见羽，你的话很有意思，你想要学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抚琴少年笑道：“我是东方晏，很高兴认识你。”


    他是东方晏。


    少年版的东方晏。


    有那么一瞬间，见羽想要询问月季失落之地到底是什么地方。


    转瞬又想到，这个地方，或许并不是什么失落之地，而是回溯了以往的记忆。学到的东西，的确是失传了的，失传在东方晏他们那遥远的记忆中。


    有东方晏，肯定也会有其他人。


    “我想跟你学。”


    师父。


    东方晏一愣，“我的琴技并不好，其他的也没有学多精，你真的要跟我学？”


    “是的，琴技的话，我可以教你，你教我其他，不挺好的吗？”


    东方晏思索了下，“除了琴，我还会控影和一些粗略的阵法，你真的要跟我学？可能学不到什么东西。”


    原来羽毛扇子不是什么摆设，师父还修控影，难怪不常用琴，也不常施展傀儡之术。


    手指上的活，一般一个就够了，多修，对手指的负担也大。


    “或者你再等一些时间，我朋友嬴清很快就出海回来了，他是个方士，知道很多东西，他能教你更多。”


    嬴清也在……他的性子并不适合教人，现在也没看到他收过一个徒弟。


    见羽笑道：“我认为你教的，会更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