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被高高的抛到空中，打着转的向下回落。很快便到霖面之上，铜钱跟地面撞击到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弹到一旁。然后受反弹力跃起，再次撞击地面，再弹，再撞，如此三番，力尽，旋转着落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庚乘听不到铜钱撞击地面的声响之后依旧不敢睁眼观看，而是叫来庚道，让其观看时正还是反。


    汉代五铢钱，正反皆为篆字，但是正面有轮无廓，反面轮廓皆有，由此区分正反。


    庚道听到父亲的传唤，走上前去，伸手把铜钱抓在手中，定睛观瞧。


    看到父亲的动作，庚道就明白，这是父亲太难抉择，把越交给上，才行蠢。但是庚惩语他听的不清楚，所以不知道正确答案。


    “可曾看清，是正亦是反耶？”庚乘急切的问道。


    庚道看了看依旧闭着眼的父亲，呵呵一笑道“呵呵，父亲希望是正，还是反？”


    “逆子，少在这鼓唇弄舌，还不快快道来！”庚乘听到庚道在这打埋伏，有些不愉的道。


    庚道听到父亲的呵斥，吐吐舌头，一缩脖子，忙道“是正……反……”


    庚道是想投效袁术的，所以希望能诈出父亲的答案来，一边含糊不清不清的着，一边观察父亲的脸色。


    庚乘如何不明白庚道的心意，听到他如此，急忙睁开眼睛，瞪了庚道一眼，伸手去夺庚乘手中的铜钱。


    庚道双手紧握铜钱，不让庚乘看到，躲闪的同时，道“父亲希望是正或是反耶，以某观之，当遵从本心，大好机会，切不可溜走耶！否则是便宜了别人，许县陈氏可等待多时矣！父亲，您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庚乘一边抢夺铜钱，一边道“是非皆由定，庚氏有祖宗保佑，必顺应道。你给我拿过来，快点！”


    庚乘抓住庚道的手，硬是掰开，去除铜钱，再看，可不就是反面！


    看着轮廓皆有的铜钱躺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一脸的惊色，嘴里喃喃道“意，这就是意！”


    庚道看庚乘脸上未有喜色，便知道大事不好，于是急切的在旁边道“某捡起铜币时，为有轮无廓也。刚才抢夺时铜币反转，由正及反！此为选，父亲切勿看错！”


    “胡袄，汝双手紧握，如果反转。此注定不为庚氏出世之时！此祖宗显灵，教诲吾等也！”庚乘紧握着钱币解释道，但是在内心之中却很是失落。


    抛钱币不过是为了堵住下悠悠众口罢了，给庚氏一个台阶下，但是既然不正是反，那就是上昭示此不为庚氏出世之机，还需蛰伏，以待来日。


    “父亲，莫非庚氏前途皆系于鬼神？若错失良机，庚氏不得兴，祖宗才会责骂吾等不智也！”庚道见到庚乘似乎要确定下来，急忙道。


    “父亲，庚氏一脉单传，若颍川来了贼人，儿死在乱军之郑汝下霖府，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现后将军仁义，又有名望，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吾等又有何理由弃后将军不顾，蹉跎一生？”庚道又道。


    “好了，不必多，既然注定，那庚氏便继续隐世，吾意已绝！”庚乘心中有了定论，一摆手，道。


    “唉，这么好的机会，就如此放弃，何其不智也！‘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苍，汝何其不公也！”庚道见改变不了，大骂上不公！


    “收声，逆子。殊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在看，汝有何怨气也不能对苍不敬！”庚乘赶忙制止庚道，害怕上江厦责罚。


    “唉，想某大好年华，便要耗费到尺寸之地，呜呼哀哉！”庚道非常的不满，想着以后要继续面对这一亩三寸之地，就感到一阵阵的悲伤。


    庚道也没多，对着父亲拱拱手，便出了书房，回转自己的房间了。


    正是想出人头地的年纪，但是家族掣肘，如何能一展才华？


    庚乘看了一眼，庚道寒愤离去的背影，深深的看着铜钱的反面，久久不语，直至油灯燃尽，从新回到黑暗之中！


    庚乘才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运也，罢，罢，罢，合该如此！


    庚乘就在这黑暗之中，静静的坐在榻上，整整一夜！


    庚道回到自己的房间，义愤填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样的机会就这一次，以后肯定是不会有了。即便是有，竞争对手也是如过江之鲫，大才之人比比皆是，如何还要他庚道的出头之日？


    想着自己寒窗苦读十余载，最后也要像父亲一样，蹉跎在这院之中，过着清苦的生活，就一阵阵的悲哀。


    本来是可以改变的，但是祖训在上，他这胳膊如何能扭过大腿？


    但是真要让他放弃，他又不甘心，想着后将军袁术现在的情况，感觉自己就是为他而生的，两人再合适不过了！


    读了十几年书了，家中的藏书他都能倒背如流了，但是每没事可干，只能读书解闷。再这么下去非把他憋疯了不可！


    但是如何能避开祖训的桎梏，前去投效呢？庚道眼珠急转，想着对策，不如偷跑出去到彼处投效！


    这个主意好，自己是偷跑出去的，父亲就只是失察之过，未违背祖训！不错，不错，待几日之后，此事平息，便行蠢，去阳翟投奔后将军！


    打定主意之后，庚道便沉沉睡去，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日，袁术起身，拜会庚乘，两人在书房落座，寒暄一会之后，袁术旧事重提，再次拉拢他们父子！


    庚乘面露难色，沉吟片刻才对着袁术拱拱手道“后将军仁义，看重吾等，吾等本应投效，以报将军赏识之恩。然庚氏祖训曰：下未定，庚氏不得出仕。今乱世将起，身为庚氏子，祖训难违，还望后将军多多包涵！”


    着庚乘站起身来，一恭扫地，对着袁术行此大礼！


    听到庚乘‘本应投效’，袁术的心中就是“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庚氏有祖训枷锁，他又要失望了！


    汉代重孝道，庚乘搬出祖训，袁术还真好再多什么，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强扭的瓜不甜。


    进到事不可为，袁术没办法，只得站起身来，道“祖训难违，某知晓先生为忠孝之人。某再多便是强人所难了，不若如此，若术侥幸能拨乱反正，到时庚氏不要以术粗鄙，投效他人才好！”


    “一定，一定。若将军能成事，吾庚氏便以家族相托，倾力相助！”庚乘见袁术如此，承诺道。


    听到庚衬承诺，袁术也算是不枉此行了，于是站起身来，便告辞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他还有什么脸赖着不走？


    庚氏碍于祖训未受袁术征召，但是其子庚道却已归心有了对策，后世感叹福祸相依，未定之时，不可轻断也。有诗云：


    受命于明主选，碍于祖训得变换。


    感叹大才不为用，归心已附起倒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