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都确定好了,袁术又召唤张松过来,但是再来,袁术便拉着张松问东问西,绝口不谈益州之事。
到了傍晚掌灯的时候,袁术又宴请张松,频频向他敬酒。
张松不明所以,但也不会因此而着急,反正张鲁攻破蜀中是不可能的,只是因为下面的将士有些厌战了,所以才找袁术进行调停。
张松过了午时来的,下午被袁术拉着天南海北的谈了一下午,通过交谈,袁术对张松的才能无不挑大拇指赞叹一声,真名士也!
虽然张松长相不好,但确实有真才实学,便是在他麾下做个一州的刺史都绰绰有余。之前是想利用他得益州,现在袁术却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招揽一二。
于是袁术对张松说道“先生如此大才,怎么在言谈举止之中,某却发现先生有不如意的地方,这是为何?”
张松看了一眼袁术,口打唉声“唉,便是有才又能如何?益州刘璋以貌取人,我又能如何?殊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怎能变之?只得说是生不逢时啊。”
“先生,某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刘璋太过浅薄了,放着先生这样的大才不用,那还能用何人?怕是亲近那谄媚小人了!如此昏聩无能之人为益州之主,某真是为替益州的百姓,尤其是先生不值啊!”袁术看似感慨,实际是在试探张松。
张松如何看不出来,但是袁术这话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想着过往的郁郁不得志,心中就怒刘璋不智,但是他是益州之臣,又能如何呢?
“唉!”张松叹了一口气,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家国天下,家国天下,松只得恨这大汉不得清明也。千百年来子承父业便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即便此子中庸,只因种好,便能一生无忧也。”
“先生也不必妄自菲薄。”袁术看出张松的无奈,开口道“现天子不仁,朝纲失常,天下大乱,正是吾辈奋起的时候。以新代旧正是时机也。先生怎么会看不明白?”
张松看了一眼袁术,假装糊涂,看不明白他的意思“唉,松生在益州,内部还算安定,如何取而代之?不说我,便是比我才能还要贤达的法正法孝直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县县令。不破如何能立?”
袁术见时候到了,肃穆道“益州号天府之国,如此沃土怎能交给无德之人?术虽不才,身姿粗鄙,然谨小慎微之下,却也护得一方平安。眼看这五州皆平,天下安定不远矣。先生若是不以袁术中人之姿,或可前来助我,若成大业,必不相忘。”
张松看了一眼袁术,没有说话,袁术拉拢他的意思很是明显,但是他现在是益州之臣,这次前来又是出使,这怎么好投效过去?若是走漏了风声,怕是自己的家人都要受到株连。
袁术以为火候不够,于是更加直白的说道“天子无德,汉失其鹿。昔汉武曾言‘代汉者,当涂高也。’汉为火德,下便是土德,我袁氏出身汝南,为土属之地也,况我之字号‘公路’便应那‘涂高’也。如此说来,汉取死道,我当代之!
今天下我十占其五,唯有边角之地,还未平定,些许肖小如何能逆大势?待得将来,荣登大宝,益州张氏便可名满天下,成为新之贵族也。请先生助我!”
袁术这话,惊的张松如遭雷殛,看着袁术很是恐惧。
现在天下的形势虽然让袁术占尽了地利、先机,大家都明白,但是直接说出这代天之语,张松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汉代忠君的思想深入人心,便是天子无能便是德,天子失其鹿,便是他们这些臣子的没有打理好导致的。
现在袁术野心毕露,这让张松如何选?张松怕这一句话说的不对,他项上人头就要落地了。
张松所幸,直接趴伏在桌案上,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此酒甚烈,松不胜酒力,不胜酒力……”
袁术看了看张松,心中好笑,这人真是有意思,明明想投效过来,还非得抓着夫子大义不放,顾虑重重,最后居然行酒遁,可发一哂啊!
不过袁术也没有揭穿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太直白了,他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让他想想吧,再说了,如果自己就把他说服了,后面的庞统还怎么立功?
袁术想着这些,便让侍者搀扶着张松去往客房,他们接着在这喝,不过却给庞统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你的机会来了,还不快去?
庞统会意,站起身来,告罪要如厕,便跟着张松后面出去了。
不提大厅众人继续饮酒,却说张松被搀扶到了客房之后,仆人倒上醒酒汤,便出去了。
看到仆人走了,张松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对着黑暗的房间发呆。
都说袁术是忠君爱国,以一己之力匡扶汉室,没想到他也是个野心家。不过想想这也无不可,天子失德,天下大乱,乱世那有能者居之。
况且,现在袁术占据大汉近六州之地,已经是大汉的一半了,现在也成了异姓王,这些不都是为了后的称帝做准备么?
而且袁术说的明白,你现在投效,称帝以后肯定不会忘记他,这做了从龙之臣,光耀门楣指日可待啊!
想到这里张松又有些热血沸腾,而且袁术是个明主,连比他还丑的庞统都能成为他的心腹,更何况是他?
喝酒的时候张松打听过了,当初为了庞统的事,袁术力排众议,直接给予他骠骑将军府从事的心腹高位,还让他跟在身边。
这些种种再加上一些传言,如果再说袁术不是明主的话,那可就真的无智了。
不过即便是要投效也不是今日,他现在毕竟是出使之臣,家人都在成都,他张松敢肯定,如果他直接投效,消息传到成都,他一家老小必是人头落地。
看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啊。张松虽然打定主意以后再说,不过投效袁术的心却是肯定了下来,想着回到益州之后把这个告诉最好的朋友法正,看看他怎么说。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敲门声传来“子乔先生,子乔先生,某庞统庞士元有事相商,不知先生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