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寸光没有立即表态，它那张大部分仍保留鼠类外观的脸拧在了一起，脸颊上七八根长须也焉了。
它在考虑，深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打转，不时把目光放在古稀身上，看一眼那个早已消失的伤口。
“你……真是不死的？”鼠寸光将信将疑道。
古稀摊开手，“你刚刚不是看到了吗？对自己的实力这么不自信？”
“刚才太突然了，没看清楚，再来一遍。”鼠寸光眼珠子在打转，又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谁让你们人类狡猾善变，诡计多端。”
古稀哑然失笑，想了想还是算了，鼠寸光越谨慎越耍小聪明，说明此人越适合为他所用。
“有刀吗？”古稀问道。
鼠寸光在衣服里摸了一会，拿出一把短刀。
古稀接过短刀，横举于胸前，沉声道，“这次你可看清楚了。”
鼠寸光点点头，往后退一步，紧紧盯着古稀手上的刀。
刷！
银弧闪动，鼠寸光瞳孔微微一缩！
古稀用刀锋划过了自己咽喉，鲜红的裂缝迅速涌现，血液在流动，血管都清晰可见！
血并没有喷溅出来，裂口处有一道力量将它禁锢住了。
如此疯狂的举动，古稀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手将刀丢回给鼠寸光，若无其事道，“先穿心，后割喉，即使是修真大能，一妖之主，也该死翘翘了。”
“关于不死，你可相信？”古稀喉咙的裂口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治愈，言谈之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脖颈白嫩光滑，看不到一丝受伤的痕迹。
鼠寸光咽了口唾沫，心潮澎湃，望着云淡风轻的古稀，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如果他也能这样，岂不是可以在这大千世界为所欲为了？
想到这，鼠寸光眼中露出了狂热。
去他*的争权夺势，去他*的妖族大业，在长生不死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从今日我鼠寸光为您马首是瞻，若有半句虚言，宁遭天劫加身，万劫不复！”鼠寸光双腿下跪，有板有眼地学着人类的模样起誓，说完小心翼翼地瞟了古稀一眼，“希望您能履行诺言，赐我长生不死之法。”
古稀笑眯眯地让它起来，很认真道，“你要的不死长生都会有的，但不是现在，等将来……”
“为什么？”鼠寸光当即问道，随后两眼放光，“不死长生而已，您直接赐给我不就好了，我看你们人类影视中喝长生者的血便是长生。”
“你以为这是小说故事呢？”古稀表现出些许不悦，心道这只老鼠太精明了，不好忽悠啊。
鼠寸光见古稀不高兴了，也不敢造次，对方可是不死身，加上瞬间移动这类bug级别的能力，要弄死它是分分钟的事。
古稀接着道，“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衡量的。你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长生不死要付出的代价是你没办法想象的。长生也好，不死也罢，练成都需要充沛先天元气加身，而当下人间只有后天灵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任何人成仙，更别提长生与不死了。”
他知道鼠寸光不好骗，所以说的话都是真假参半，后天灵气，先天元气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唯一假的，是先天元气可修炼永生。
不过鼠寸光连先天元气是啥都没见过，用这个看似高大上的东西来忽悠它足够了。
事实上别说是先天元气，即使是至尊华盖，天界仙气，跟不死长生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鼠寸光果然被说动了，眼巴巴地看着古稀，等着他说下去。
古稀又道，“如果你还想问为什么我可以不死长生，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并非来自你们人间。”
鼠寸光愣住了，神色变得不可思议。
古稀指了指深邃无尽的苍穹，没有说出口，鼠寸光这么聪明，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人间灵气孱弱，生灵疾苦，皆因有一人间大界封印了琼华天境，若能突破弥天大结界，长生不死便指日可待。”古稀语气颇具深意，神情庄重，更让鼠寸光多了几分信服。
古稀循循善诱，最终将话题引回到鼠寸光身上，“我知道你得到了鼠道难传承，所以才让你知道这些，不然可就浪费了鼠道难了。都说到这了，你还不明白吗？”
鼠寸光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古稀想了一下，决定先给鼠寸光一点甜头，不然以这小东西的狡诈性情，以后给他办事也不会尽心尽力。
他拿出小本本在上面罗列了十多种材料，然后交给鼠寸光，说，“不死长生我暂时给不了，但你只要找到上面的材料，就能炼制延寿的灵丹，这种灵丹一颗可延寿两百年。”
两百年！
这可是两百年的命啊！
鼠寸光眼睛都大了，当即视如珍宝地收下，恨不得拿回去供起来。
古稀道，“既然已经达成共识，你也该做点什么了吧。”
鼠寸光揣着多出几百年的寿命，心情很激动，连忙道，“您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知无不言，赴汤蹈火……”
“好了好了。”古稀打断了鼠寸光没完没了的奉承，这小老鼠文化水平还不低呢。
古稀语气逐渐变冷，“第一件事，把你来夏央城邦的所有规划告诉我，若你有所隐瞒被我发现，我会立即杀了你。”
鼠寸光脸色微变，但也不感到意外，古稀把长生不死的秘密都告诉了它，如果不能为他所用，灭口是必然的。
这显然是一条布满死亡与机遇并存的贼船，而它已经上来了，就再也没有下船的机会。
鼠寸光放弃了它最后的纠结，爽快交代了一切，“其实，我是卧底。”
“我知道，你选择和城邦合作，是出卖妖族大军情报的间谍，试图夺取黑天鼠一脉妖王之位，说点我不知道的。”古稀道。
鼠寸光摇摇头，“不，我是卧底在人类城邦中的卧底。”
卧底的卧底？
古稀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什么，“你是妖族安排过来伪降的？”
鼠寸光透露的这一点确实让他有点惊讶了，暗谍之争真真假假，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碰到双面间谍！
鼠寸光点头承认，“我是黑天鼠一脉妖王座下的第一谋士，夺权谋逆是假的，我的目的是在城邦散播假情报，抛砖引玉，最后夺取夏央城的城防分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