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找我?”约里克敲了敲门之后从门外走了进来。
“嗯,没错。”赵括抬起头来,“听说财政部总司的老家伙并不愿意松口,还打算跟我们玩一玩文字游戏?”
约里克苦笑了一声,“是这样的没错,他们认为,查理斯这个恶名昭彰的罪犯应该在正义的联邦法庭之上得到正义的审判,而不是如此突兀地就死在了弗洛尔德斯。他们可不愿意让正义来审判一具尸体,尤其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不,他们想要的不是正义的审判,而是民心。没有什么比让受苦受难的市民看见一个罪犯被打上了死刑这件事更能振奋民心的事情了。”
“或许如此吧。”约里克回道:“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告诉我我们有多少的支出?”
约里克点了点头,他从身上拿出一本账簿,细细翻看之后回道:“在这个月,我们一共需要支付员工的工资三百二十枚银币,其中变异者警员的工资为每月二十银币,普通警员的工资为……”
“不不不,你没必要给我解释得这么详细,就粗略地告诉我二十三区的支出就行了,我原本已经够焦头烂额,可不希望再在这件事情上费尽了心力。”赵括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肯定不会从中吃回扣的对吗?”
“当然,先生。我担任财政部部长这一职位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私自挪用过一枚铜板!”约里克给自己担保了之后继续回道:“除去工资之外,每个员工的伙食需要补贴总共一百枚银币,还有枪械的维修费,购置费,这个月总共需要支出九百五十六枚银币。”
“而总司财政部打算给我们多少?”
约里克合上了手中的账簿,他回道:“他们只愿意付一半的钱。”
“很好,那么麻烦你告诉我总司财政部的电话号码,我可是酝酿了一大堆足以填满他家的脏话,正等着宣泄。”
约里克有些慌,他连忙道:“不不不,先生,您可不能这样!这样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我当然知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在电话这头将他骂得无地自容吗?若是严格来说,他也能算是我的上司,我可不想还没上任一个月就背上一个辱骂上司的罪名。”
“那您的意思是?”约里克有些搞不懂赵括的所想了。
赵括笑道:“无非是跟他好好讲一讲道理而已,你知道的,我可不是那种只会骂街的粗人。”
约里克将电话号码递给了赵括,他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好了,你先离开吧,约里克。”赵括冲着约里克道:“对了,还要麻烦你将麦克喊进来。”
“这是我的荣幸,先生。”
很快,麦克那张哭丧着的苦脸就出现在了赵括的面前,“头儿,您不是说在晚上将精装本交到您的办公室吗?现在可还没到时间!”
“放心,我当然不是为了这种小事而找你,我其实就像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麦克愣住了。
赵括将电话号码递给了麦克,“现在,拨通这个号码,然后用你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对面的人,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我先出去吃个早饭,等我回来之时,我需要你告诉我电话对面的人已经吐血了,明白吗?”
“这种事儿?包在我的身上,头儿!”
“我就喜欢你的这种斗志,麦克,等会见。”
缓缓走出二十三区,清晨弗洛尔德斯的空气略带一丝海腥味,这是从西部赫斯比伦海港吹过来的独有的海风,略带一丝凉意,但对于初秋的弗洛尔德斯而言却刚刚好。
“先生,还是和往常一样?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三十三区不远处有一家破落的餐厅,餐厅的老板是一个带着厨师高帽的印尼尔人,尽管他总会耍一些奸商的小把戏,但比起弗洛尔德斯的其他人而言,他确实是个地道的老实人。
很长一段时间赵括都来这里吃早餐,每次都只点一个三明治和一杯咖啡,长久以来,这位餐厅老板与赵括也就有些相熟了。
赵括点了点头,寻了一个干净的座位坐下。没有多长时间,餐厅的老板就将三明治和咖啡端了上来。
因为是在是不够富裕,开店的地段又不好,一天只有两三个人上门的情况时有发生,于是这位老板一手包揽了厨师、收银员、服务员以及清洁员的工作,如果客人有独特的癖好,又愿意花钱的话,他也完全可以扮演陪酒姑娘的身份。
赵括一直想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一直支撑着这个老板日复一日在这里开店,毕竟这个餐厅根本就给他带不来什么利润,甚至时常亏本。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理由,就只能解释为一个胆小怕事的印尼尔人只能活在这种偏僻角落了,至少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子不是吗?
缓缓咬了一口三明治,就听见这个餐厅老板热情的招呼声。赵括抬头看去,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一件大风衣,戴着一个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圆顶大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问老板这里有什么吃的,很显然是第一次来。如果来了第二次的话,那么就能够知道,在这间餐厅,唯一的早餐就是三明治配咖啡。
难道你们真以为赵括对三明治与咖啡情有独钟吗?
然后那个男人要了一个三明治与一杯咖啡,他端着这份早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朝着赵括走来,脚步先是急促,随后就刻意放慢。
他在赵括旁边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没有说话,只低头喝了一杯咖啡。
餐厅老板回了后厨。
赵括瞥了一眼他的黑色皮靴,笑了一声,“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莫里斯,我要你在晚上十点之后来我的办公室见我,你比我们约定的时间……”
他看了一眼手表,“早了有十六个小时。”
莫里斯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因为窗外有个人匆匆经过。
“是什么让你如此急切?是对友情的赞誉,还是迫求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