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局长听了市局副局长说的话,知道这是抢夺了他应有位置的政敌,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
但与此同时,薄新强还肩负着救出他的重任,如果黄局长在冲突中死掉了,薄新强这分局局长的位置可能还没有坐稳就要再换一个人来坐。
面对着这个来救命的恩人,黄局长能够勉强挤出笑容来,已经是心理很强大的体现了。
至于事后他们怎么争权夺利,恨不得把对方活活整死,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刘安邦抬起眼睛,看了薄新强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薄新强立即举起了手,满脸苦笑着道歉:“对不起,队长!我来晚了!”
轰隆隆隆隆隆……
震耳的巨雷响在警察们的耳边,他们瞪大眼睛看着薄新强,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一定是听错了绝对是听错了……新局长肯定是在喊黄局长队长他们从前认识所以他才会被派到这里来跟老朋友搭档这样才符合客观规律……”
不知多少警察心里都这么想着,却看到那个持枪挟持着黄局长的嫌疑人掉转枪柄,将手枪递给了薄新强。
然后,他指了指放在一边的数码摄像机:
“那个机器一直开着,你可以打开来看。”
薄新强乖乖地点头,走过去拿起便携式的数码摄像机,按下了停止拍摄的按钮,然后把里面拍摄的录像从头开始看起。
门口的警察们就像中了石化术,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从摄像机的小屏幕上,看到了刘安邦的身影。
他被铐在铁椅上,黄局长站在他的面前,高高地昂着头,傲慢地说着:
“有人托我给你拍最后一段录像。只要你跪下来哀求我放你一条生路,我就饶你一命!”
许多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黄局长的身上。屏幕外的黄局长,此时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同时,脸庞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跳起来,向着薄新强手里的摄像机冲过去。
那是能要他命的证据。如果他来得及对图像与声音进行处理,再送给胡鲁志,以后再流出去也没有大问题了。
可是在这个时刻,刚刚拍摄好的新鲜热辣的视频图像,落到了未来政敌——不。现在就是死敌的薄新强手里,那简直能把他多年来所有的努力,包括他的生命都彻底毁掉!
虽然腿已经跪麻了,他还是在拼命地冲向那个摄像机。只要能在那段视频的关键点被播放出来之前毁掉摄像机,那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他没有看到,在他的身后,刘安邦已经举起了警棍。
砰的一声闷响,黄局长头上流着鲜血倒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血红的双眼中。只能看到那个摄像机小小的屏幕,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播放出来。
实际上,他的部下只录制了很少的一段画面,自从刘安邦砸翻了黄局长之后,负责录像的警察就立即放下摄像机,跑去搀扶黄局长。
在慌乱之中。那摄像机没有被关掉。虽然画面上一直都只是拍摄着一片空白的墙面,但视频里面留下来的声音。还是让警察们能够大致分辨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每一个人都努力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心里明白:黄局长已经彻底完蛋了!
刑讯逼供,虐待侮辱嫌疑人,涉嫌谋杀未遂,每一条都足够让他脱下这身警服,坐到监狱里面,吃上很久的牢饭。
更惊人的是,从他和自己部下的对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他们从前早就干过类似的事情,应该还不止一次。要是真能查实,死刑都是有可能的。
市局陈副局长脸黑得像锅底一样,紧紧地咬着牙,耐心地把这段录像里面的对话听完。
出了这种事,他当然会负有领导责任。幸运的是,他在里面牵涉不深,应该不会过多地牵连到他。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对薄新强的忌惮。根据一些消息灵通的老朋友给他的讯息,这个薄新强身后背景雄厚,就连市局局长都不得不敬他几分,更何况他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局长。
“姓黄的肯定完蛋了,反正这事又跟我没多大关系,用不着得罪薄新强……”
他这么想着,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已经是可以想象的了。
受伤的四个警察都被带了出去,除了送去医院的,都戴上了手铐。如果他们没有死在医院里的话,说不定就要死在监狱里了。
而刘安邦则被请去了局长办公室,刚才还只是个阶下囚,现在却坐在局长宽大舒服的真皮坐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而新任局长则站在他的面前,苦着脸解释:“队长,不是我不上心,实在是事情需要时间去办,调动也需要花时间,今天我又要去处理国安没交接完的工作,因为隔得太远,今天费了好长时间才赶过来的……”
他现在已经从国安系统平调到了公安系统,负责主管这个分局的工作,这也算是国家对他从前这些年功劳的认可与补偿。不管怎么说,他不用再去做卧底或是出国战斗那些危险的工作,可以在现在这个位置享享清福了。
刘安邦倒也没有责备他,只是拿出一个人的资料来,示意:“你去替我调查这个人。”
薄新强拿起资料,看到那个人的名字是:沈金河。
“据说他就在金杯市,还在混黑.道,名字大概已经改过了。你既然已经进入了公安系统,就帮我把他找到。”
“队长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查出来!”
薄新强拍着胸脯大力担保,发誓绝不辜负队长的期望,一定要用实际行动来报答队长从前的救命大恩。
实际上,国安系统也知道刘安邦的名字,甚至试图招揽他,结果都被他拒绝了。
但他的名字,也从此留在了国家系统的秘密档案上,对于这样的奇人异士,国安的意见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尽量搞好关系,也许将来有机会还有事情要拜托他去做。
就像从前在非洲的时候,国安的人就承了他不少人情,靠他的救助多活下来许多人,这个薄新强就是其中一个。
刘安邦表示感谢,心里却没有抱太大希望。
胡鲁志能够查出来的事情,未必就代表警察能够查得出来。尤其是薄新强刚来这里,就算是猛龙过江,也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在这里扎下根基,理顺工作,对手下来作到如臂使指,进而查清多年前留下的这条线索。
也许得多依靠黑.道上的人,像云英葶的家人,以及自己认识的其他的黑.道帮派分子……他在被薄新强送出警察局的时候,在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出身黑.道的少女,正在拘留室里面站着,脚下还踩着几个人。
那个时候,他刚好走过拘留室的窗外,透过那狭小的透气窗,看到了里面那名名为乌凌兰的少女。
她依然是一身黑色运动服,衬托着苗条健美的身材,双手握拳,在身前摆出攻防姿势,清丽容颜一片冰冷,面对着几名壮汉,突然出招,飞起一脚,将一个壮汉踹飞出去。
整个拘留室里面,有十几个人,大都躺到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在她脚下,也踩着几个,看上去像是骨头都断了,痛得倒地爬不起来。
剩下的几个壮汉大吼着冲向她,却被她灵活地避过去,猛地出拳,将他们一一打倒在地。
她的动作迅猛灵活,里面诡异刁钻,拳法之凌厉,比之小燕子受伤前也差不了多少。按照估算,大概能与云英葶拼个旗鼓相当,不愧是金杯市江湖中传说的“武道双花”,只是她出身黑.道,而云英葶只是有亲戚叔伯在黑.道当老大,并不能算是黑.道中人。
刘安邦站在窗外,凝视着她将壮汉们一个个地打倒,最后整个拘留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还能站着,其他人都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没有人敢再起来跟她较量。
感受到他的注视,黑衣少女抬起了头,清冷的目光透过小窗,和他的目光撞击在了一起。
薄新强也凑过头去看了一眼,气得脸都红了。
“你们是怎么搞的!”他回过头,向着守门的警察大声训斥:“里面打成这个样子,也没有人管!还有,怎么把女嫌疑人和男嫌疑人关在一起,在里面关多久了,有没有过夜?”
守门警察连忙陪笑,凑过来小声汇报情况。
原来那个黑衣少女是昨天晚上,被黄局长带人去抓来的,抓捕她的地点却不是在大学路分局的辖区,而是越区去了别的分局管辖区域抓的人。
因为她是有名的能打,所以去抓人的警察都带着手枪,用十几支枪逼着她,才让她束手就擒,用警车带回来,关进了拘留室。
黄局长也没有审讯她,当天夜里就往拘留室里面塞进了十几个壮汉,都选的是跟乌衣堂有仇的帮派的打手,其中黑星帮的人手最多。(未完待续)